她朝满月招手,耳语几句,身后的满月趁着人群热闹时悄然退出。
余春悦已经大大方方迎上来,因与林棠不熟,先客套上:“林二姑娘长得如此标致,不愧为京城才女。”
她注意到林棠穿得厚实,吩咐身后的丫鬟:“林二姑娘身子弱,你去将库房的人参取来一支,当是见面礼。”
“今日来者是客,哪有我收你东西的道理。”林棠笑着拒绝,心里不由得对余春悦刮目相看。
余春悦心思敏捷,注意细节,待人待客不说旁的,面子里子都顾到了。
人情这番拿捏得十分巧妙。
余春悦也是笑笑,没再提人参的事儿。林棠暗自观察着自已的位置,同其他夫人客套着走到一旁,离余春悦婢女不过两步近。
满月拎着壶茶水赶来,悄声告诉那婢女:“桌上的茶水夫人姑娘们都吃空了,二姑娘刚差我去厨房又拎了一壶来。”
婢女忙去接那茶壶,只听“嘭”地一声响,上好的瓷釉成了一片片的碎片。林棠殃及池鱼,衣裙濡湿了大半。
两个丫头齐齐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这边早已惹了谈笑风生的夫人姑娘们看过来,林棠微微皱眉看着衣裙,想着余春悦会是什么反应。
正和夫人们说着话的司四时推开婢女扶着林棠,有些恼怒:“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能把茶壶打了,仔细棠妹妹的身子,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周围的女眷脸色神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主人家的尚未说话,司四时这番喧闹且不说是不是对主人家不满,也留下个骄躁蛮横的印象。
林棠福了福身为司四时开脱:“吓着各位夫人姑娘了,司姐姐与我情同手足,担心我要紧。说话多有得罪。”
她一把攥住司四时的手,微微使劲,示意不要再说。
司四时本就身居高位,又无母亲教导,难免会被他人嫌弃惹来闲话。
为林棠撑腰的小姑娘终究是折了一身傲骨,向各女眷致歉:“多有得罪。”
余春悦一把握住林棠和司四时交叉的手:“我向来羡慕你们姐妹情深,如今一看,可不是如一家人一样。司大姑娘如此恼怒也正常,自家人遭罪,当然好一番不满。”
随后看向婢女:“虽说你是无心之举,但小事做得一塌糊涂,也是该罚。就罚你这个月俸禄,长个记性,以后做事不可毛手毛脚。”
“谢大姑娘。”
婢女老老实实行了个礼。
林棠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满月,见余春悦并无开口之意,方接上话:“你这个月俸禄也不用拿了,做事马虎,惊吓了各位夫人姑娘。”
满月一边谢着姑娘开恩,一边退至林棠身后。
余春悦招来另一位婢女:“领着林二姑娘去换身衣裳,可不能拿成春季衣衫,二姑娘穿着身子还遭不住。”
婢女领了话来请林棠,林棠冲司四时笑了笑:“司姐姐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司四时不放心地松开手,瞧着林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再和夫人们讲话。
在厢房的林棠由满月伺候着换上衣服,料子不错,也照顾着林棠的身子,是件薄袄。颜色清丽,尺码合适。
蛾眉月适时地敲响门,随着林棠一声“进”走进来:“余大姑娘刚刚将那丫头叫去屋子,给了支银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