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之枪】的转轮清脆作响,‘学院’保安呆愣在原地。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愤怒,让他攥紧了拳头。
但随后,他就只剩下了恐惧。
因为,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狡猾之枪】的‘束缚’。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歌德询问的是他绝对不能够说的‘秘密’。
沉默代替了回答。
‘学院’保安的手不自觉地接过了【狡猾之枪】,抬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轻轻扣动了扳机。
卡!
运气不错,击锤空击。
呼哧、呼哧。
‘学院’保安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全身上下早就被汗水打湿了。
对方攥紧了手中的【狡猾之枪】,直指歌德。
“快点让这个游戏结束!”
“快点!”
对方嘶吼着。
“我也是玩游戏的人,怎么可能让游戏随意结束?”
歌德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学院’保安愣了愣。
随后,对方想到了什么。
不!
准确的说,对方已经感知到了什么。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持枪的右手,不受控制的调转了枪头,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等等,我……”
砰!
违背了【轮盘游戏】,遭到‘厄运打击’与‘子弹袭击’的对方,不出意外让【狡猾之枪】响了,射出了子弹。
鲜血飞溅。
‘学院’保安的尸体倒地不起。
而刚刚射出子弹的【狡猾之枪】则彷佛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抓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紧接着——
嘎吱!嘎吱!
【狡猾之枪】在歌德的注视下被揉碎了。
支离破碎的那种。
零件散落一地。
在金属零件和地面清脆的碰撞声中,一股厌恶的气息锁定了歌德。
第一时间,歌德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因为,不是某个人。
而是……
‘学院’!
歌德的【心】告知着他,眼前的‘学院’无比讨厌他,最好不要再次靠近,不然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对此,歌德微笑的保持着后退。
他看着‘学院’内两个保安从远处跑来,看着两人将死去的保安抬走。
整个过程,双方没有任何一句交流。
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那两个保安对于抬尸体这样的事情,并没有抵触,也没有流出恶心的表情。
相反,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学院内经常死人,保安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同时,对于杀人者却并不追究……是因为,我站在了‘学院’外吗?”
歌德这样思考着,就控制着另一只【血鸦之灵】将【狡猾之枪】的零件一一捡了回来。
他不能够返回‘学院’
并不代表他的乌鸦不能。
事实上,在他选择退学离开‘学院’时,就放出了一只【血鸦之灵】充当眼睛。
而在‘学院’厌恶他时,他最先放出的【血鸦之灵】并没有产生类似的感觉。
之后的这只【血鸦之灵】也没有,类似的感觉。
“只限定于‘人’?”
歌德猜测着,将【狡猾之枪】的零件装回了行囊。
破碎成这种程度,大概率是修补不好了。
但歌德却不愿意将其留在‘学院’内。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用【狡猾之枪】的这些零件给他造成什么麻烦——‘诅咒’中,除去血液、毛发之外,随身物品也是可以的。
没有再次在‘学院’门口驻足,歌德背着行囊转身就走。
看似是直接前往了‘天堂旅店’,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学院’内部。
例如:老师胡迪和几个老师正在安抚被枪声惊到的学生。
例如:自称为副校长的范德尔萨正在远处建筑物的阴影中盯着他。
例如:之后出现的两个保安,将第一个保安的尸体抬到了最南面的保卫处内,两个保安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入,而是推开门将尸体扔了进去,转身就走,径直返回了最北面的保卫处。
而就在两个保安离去后,最南面保卫处的门,却是自行关上。
以【血鸦之灵】的视线,自然是能够看到并没有‘人’来关门的。
那里什么都没有。
甚至,就在关门的瞬间,以【血鸦之灵】的敏锐视线,还能够看到那具保安的尸体,正在翻身坐了起来。
“死而复生?”
“还是?”
歌德的脑海中出现了数个猜测。
但都不太确定,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有一点,歌德倒是可以确定。
最北面的保卫处大概率是正常的。
最南面的保卫处有问题。
为什么是正常,不是安全?
因为,歌德发现这些保安的行为模式似乎也在遵循着什么规则。
简单的说,在这个规则内行事,才是安全的。
但也不要想被客气对待,想想之前那个保安带他离开时那种粗鲁的动作。
至于超出规则?
那就是真的要命了。
歌德绝对不会怀疑,那些保安的心狠手辣。
就如同他不会怀疑那个自称副校长的范德尔萨的不怀好意一样。
不过,这些暂时和他没有关系了。
此刻的他,正打量着越来越近的‘天堂旅店’。
三层建筑,大门是居中双开门,在大门两侧各有三扇窗户,右边的窗户全部都是玻璃的,能够看到旅店内的桌椅,左边的窗户则被用木板封死,什么都看不到,在进入大门外侧避雨廊亭后,视野的右边,一个四四方方的牌子挂在那里,上面写着‘天堂旅店’。
书写的颜料是金色的。
但应该是时间很长了。
金色早已褪色不说,还变得斑驳。
吱呀!
当歌德推开门时,门轴与门框的摩擦,带起了令人牙酸的响声。
一条笔直的走廊出现在歌德眼前。
这是一条大约能够三人并肩而行的走廊。
走廊两侧竖起的墙壁遮挡着大厅两边的景象,木质的墙壁上贴着暗红带绿色斑点的壁纸,两盏壁灯在入口处和尽头处。
此刻,两盏壁灯已经被点亮。
入口处的灯光下,歌德能够清晰看到绿色的地毯上绣着一只形象狰狞的野猪,在野猪的背上则是蹲着一只狐狸。
尽头处的灯光下,则是旅店的前台,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