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海浪拍打着港口的礁石，在夜幕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心！”
红发女子低喊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低空追来的龙骑兵战机。
她抬起手，漆黑的匕首瞬间飞出，击穿了龙骑兵战机。
轰——
伴随着战机爆炸的轰鸣火焰声，她拉住身旁的维莉，拐向更深层的巷道。
飘落的雪花穿过生锈的窝棚之间的缝隙，落在两人的发梢和肩头。
“你对这里很熟悉？”
维莉看了一眼周围破旧的窝棚，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靠近的龙骑兵战机。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冰冷的风吹过少年红色的围巾，也吹过老人洁白的素袍。
在他喊出那句‘阿特莫来耶’之后，这个指骨化石在接触永恒光芒的污染之后，似乎也出现了某种改变。
“这并不难，”
一道道细密的纹路从黄金胸针的背面亮起，连接上了指骨化石上的纹路，构筑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
“孩子，你真的很聪明，”
悬浮在空中的指骨化石与黄金胸针缓缓靠近，然后在朦胧的光辉中，‘接’在了一起。
散落的雨滴打在少年红色的围巾之上，他抬起头，看着眼前朦胧的金色光辉。
尼森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金色建筑，有些感慨的说道，“那时候都还没有联合工业来着，”
宽松的军大衣被披在浑身焦黑的男人身上。
黄金胸针本身蕴含着某种与永恒光芒的相关的力量，而指骨化石则是似乎被布莱特改造过，刻画了法阵纹路的，能打开任何门的‘叩门石’。
而要对付一个c级的存在，派一支最高战力只有接近c级的佣兵小队很显然是不合理的。
他们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过他们所不能接触的地方，由此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些建筑，好像二十多年前的温特市，”
然后他向前一步，迈向海浪起伏下的漆黑虚空。
这个精美演讲台的上方，悬挂着一副精致的油画。
尼森船长站在少年的身侧，注视着这金色巨城。
因为真理视界下的方向与现实方向不完全对应，而当时永恒神国的光辉本身存在某种误导性，几乎无法确定位置，不然何奥一开始也不会误以为这光辉潜藏在温特市了。
“团长，已经被封到临海的包围圈里了，不过那个红头发的有点棘手”
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布莱特将进入真正永恒神国的‘钥匙’随身携带。
损坏的导航，‘恰好’出现在他们船底的b级海怪，早已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每一个区域都有明确的界限，一条条狭窄的线条将这些区域和这些椅子划分开来。
“哪怕你找到了援军，城防军此刻也已经封锁了高墙，没有城防军的支持，你的援军不能通过高墙，也无济于事”
“他给维莉留下了什么特殊的暗示吗？“
而此刻在这个演讲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油画前，他的身躯一动不动，他似乎在欣赏这幅画作，但又似乎陷入了某种‘长眠’。
旁边的佣兵连忙说道，他抬起手环，亮出一个全息地图。
老人低垂着头，喃喃自语一声。
在何奥睁开眼睛之前，没有人会意识到躺在棺材里的植物人小孩有怎样的潜力，即便他身上可能带着c级的‘隐秘观者’。
这一次，老人的脸上显现出远超过刚才的诧异。
指骨化石嵌在了黄金胸针的内侧，成为了胸针自带的‘卡扣’。
少年松开手，让黄金胸针和指骨化石靠近。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永恒神国在受到刺激之后，被刻意收敛了存在，而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永恒神国本体，其实根本不在温特市。
然后他抬起头来，洁白的发缕散落在风中，看向金色城市的尽头，
虽然只需要短短的一步就可以跨过这些线条，但是这些线条就像是幽深的峡谷一样，将不同的区域泾渭分明的隔绝开来。
寂静的金色城市里，只有两个人轻缓的脚步声接连响起，回荡在有些破旧的街道之间。
——
而此刻，在这座金色城市的广场上，画着一个个格子，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座椅，似乎正在准备什么庆典。
一望无垠的恢弘城市伫立在他的面前，但是他的视线落在这个城市上，却又好像只是穿过一片朦胧的金色光辉。
何奥扫了一眼天空悬挂的油画，“就像你杀死斯科恩和文森特一样？”
轰——
淡淡朦胧的光辉从胸针中逸散，如同一层细密的薄膜，包裹住他的身躯。
当然，这一切都是何奥的事后复盘，在接触到艾莉丝之前，他甚至不认为永恒神国可能存在一个在现实中的‘载体’。
这与他最初在城外‘看到’的那光芒完全不同，即便那光芒在他那一次看到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是么”
但是他能通过真理视界的感应，大体上确定温特市没有真正的永恒神国本体。
他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么，你是准备完全放弃温特市的所有人的生命，任由仪式进行，只是以少年意气来到这里，准备拼死一搏？”
何奥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抬起步伐，缓慢的说道，“去二十多年前的广场”
而如果没有那段最初的漂流航线，仅凭当初那‘惊鸿一瞥’的话，何奥其实是找不到永恒神国的。
这一切的巧合叠加，又似乎显得不再那么‘巧合’。
一只佣兵小队永远消失在风暴海上，其实是很合理的事情，但是专门为了一个植物人小孩，特地派遣了一支小队去追逐，甚至在附近恰好遇见一只b级海怪，又恰好遇见导航坏了。
在地图上，两个红色的小点正快速的往海边移动，周围一圈密密麻麻的光点正在迅速收拢。
站在这金色城市的最深处，何奥依稀能听到风暴海上波涛的声音。
“斯科恩被杀的原因，大概率是有人拿走了这幅《受洗》，被他发现了，而能进入他书房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回过头来，看向何奥，“我们接下来应该干嘛？”
老人低声问道。
除非得到了某种‘提醒’。
男人焦黑的嘴唇裂开，露出雪白的牙齿，他叼住雪茄，看了一眼身旁的佣兵，
他回过神来，看着老人微微僵硬的脸颊和白发，“除非，在这件事上，他没办法依靠你”
男人抬起手，拿来一个宽松的棉帽，盖住自己半秃半烧焦的头发，
“特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开的炮”
“你让人在他们的船只系统做了手脚，明面上是让他们来执行任务，实际上是让他们无法返航，葬身于风暴海上，以永远埋葬他们曾经所‘接近’过的真相”
他低下头来，看着身前的少年，“很遗憾，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那时候只是感觉到了有东xz在了温特市那些密密麻麻的图案背后，想要往更深处去看。
他低下头来，注视着老人，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
“在他遇刺的时候，城防军的b级还在，但是却并没有保护他，而城防军的b级是听你命令的”
风暴海上
辉煌的金色巨城隔绝了雷霆与沧海，朦胧的光辉照耀在巨大怪物的血肉山峦之上。
“不，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一幢幢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建筑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但是即使如此，你依旧在此刻站在了这里”
“团长，你的雪茄”
“改变其实从未停止，温特市的人们并非祭坛上沉默的羔羊，”
除非这只佣兵小队本身并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在那时候，他就意识到，他那时候看到的，或许不是‘城市’里的光芒，而是在城市‘背后’的光芒。
识破这件事的底层逻辑必须得知道《受洗》这幅画丢了，而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去开那个束之高阁一看就很危险的玻璃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