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刘宠的信息浮现于留赞心田,刘宠与国相骆俊被刺杀,陈国败亡,在陈国士人的推动下,陈国的军队、物资尽数落到袁术手里。
袁术势力得以重振,但很快就将陈国基业败坏一空。
除了陈王之外,其他藩王武力严重匮乏,不像是有远谋的样子。
也只有陈王刘宠,有魅力能让许多老臣、武士舍身忘死的护卫子嗣。
张俊不想待在江东继续推车、砍树抄账本,他想离开江东,这里太排外,他张邈从弟的身份,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他也受不了江东的潮湿气候,哪怕是冬季,他也感觉自己快发霉长蘑菇了。
机会就在眼前,留赞的跛足腿伤在他看来真的只是割一刀的小事。
外伤都好处理,各处都有能处理外伤的医师。
最难的是内伤,可那位白鹅帅黑镇北手里流出来的一颗桃子,就治好了他的腹中虫病。
只要把留赞带到关中去,只要治好留赞的跛足……哪怕留赞死了都行,只要自己能返回北方就行了。
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能出仕,娶个妻子,传承家业就算对得起祖宗了。
张俊是真的有信心治好留赞的跛足,留赞两兄弟也被他的这种自信所感染。
留赞想了想,就说:“观黑镇北创业之势,犹如迅雷烈火一般。我家虽是县中豪强,在江东实属小姓。我本残疾废人,孙氏负我,今投关中黑镇北。若能侥幸治愈残疾并得以出仕,是我的幸事,也是家中之幸。”
留献本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少年时仰慕的兄长残疾后意志颓废消沉,这让留献很是难受。
见兄长立定主意,留献就说:“弟这就请命,会送兄长前往南乡,一路护持。”
“不可。”
留赞神态冷静:“大兄在外做事,你我兄弟不能同船而行。我出发后,阿弟请辞归乡,当以家业为重。”
留献面有不甘,这时候张俊也开口:“我家便是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想到雍丘城破,被杀的张邈、张超全族,留献拱手:“弟明白了。待兄长启程,弟就向孙会稽请辞。”
他是周瑜的护卫,但隶属关系在于会稽郡守孙权这里。
此刻的周瑜,正拿着许都发来的情报在观看。
华歆已经在路上了,这对华歆来说是故地重游,所以华歆一路上走走停停,没少问候、拜访昔年友人、故吏之家。
所以相关情报,先华歆三步摆到了孙权的桌案前。
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个姐夫弘咨在,以周瑜与孙家的关系,这其实是一场家宴。
弘咨不参与军事,今天纯属作陪。
待周瑜看完思索,孙权才问:“公瑾,我军固然有意讨伐黄祖,可曹操命我于四月出击,未免轻我江东。依公瑾来看,我军该观望时变伺机而动,还是配合曹操?”
这种场合故意说曹操的名字,可以给人一种双方地位大致平等的感觉。
“将军与曹操同为汉室天子之臣,何必听他号令?”
周瑜也是没想到,袁尚竟然这么猛,虽然打了曹操一巴掌,但也让曹操重心向南,这对江东来说绝非好事。
之前曹操重心始终在北方,需要江东牵制荆州。
所以去年曹操逼迫江东献出子弟充任人质时,江东拒绝的底气,就在于曹操舍不得河北,不会拿江东开刀。
可现在不一样,如果曹操失去独霸的优势地位,绝不会再讲究什么长远战略规划,那真的会逮到什么吃什么。
见周瑜这样说,孙权心中满意,可神色依旧不安。
谁也不清楚现在的曹操,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曹操一鼓作气吃掉荆州,半包围江东,淮南又有一个以仁德出名,四方仰慕的扬州刺史刘馥……真到那一步,江东会立刻瓦解。
这样的话,他孙权,真的就变成了汉室臣子讨虏将军、兼会稽郡守孙权。
而周围的郡守、将军、中郎将们,也都会原地变成汉室的臣子,与他孙权同为汉室臣子。
同为汉室臣子,他孙权没道理听曹操的;那周围的其他将军、郡守们,又有什么理由听他孙权的?
没有名器容纳、包裹、控制部属,是孙权最大的短板;就连军事威望,孙权也是急缺。
孙权连个关内侯、亭侯的爵位都没有,周瑜、徐琨、孙贲这些兄长们,都找不到合适的臣从称呼来称呼孙权。
不止是他们尴尬,其他人也都尴尬。
所以现在只有孙讨虏、孙会稽,还有没有什么君侯、主公、吴侯、至尊、扬州牧、大魏吴王。
看着孙权不安神色,周瑜解释说:“将军与黄祖乃是世仇,此仇不共戴天。兵战无小事,岂可因曹操授令而擅兴军事?当依天时而动,以破敌取胜为要,而非是讨好曹操。否则一战如此,今后循规蹈矩,再无出头之日。”
“公瑾所言,正是我心里所想啊。”
孙权点头,目光炯炯:“我军可以讨伐黄祖,绝不是为他曹操牵制荆州,而是要为我江东除上游之隐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