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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杏林草堂(1 / 2)


悬壶济世,杏林春暖。

杏林草堂大红匾额赫然高悬,一副对联金字耀眼,上书:虽无元放成丹术,唯效岐黄济世心。

门分左右,一股浓重醇厚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迈步进入,仿佛穿越回了旧时光。古旧的木质药柜整齐地排列着,每个小抽屉上都标注着中药的名称,让人对其中的奥秘充满好奇。

铺子中央,摆放着一张老旧的中药柜台,台面上摆放着各种药具和称量工具。古老的铜制秤砣和秤杆,见证了无数次的精准称量。一旁的捣药臼和研钵,似乎还残留着刚刚捣碎的草药痕迹。

墙上挂着泛黄的中医药图谱,详细描绘了各种药材的形态和功效。四周的货架上则陈列着各种干燥的中草药,它们用小纸袋或竹筒包装,整齐有序。在铺子的一角,还设有一个诊脉区,相对摆放着两把古旧的太师椅。

对于叶辰而言,这间中药铺就跟自家的茶舍一样熟悉。

药铺的掌柜名叫邓国忠,跟父亲叶怀轩交好,叶辰从小便唤其邓伯。这个倔强的老头不知为何一生未娶,膝下自无子嗣,待自已更是关爱有加。两个小老头相交多年,一有闲暇便品茶饮酒、谈天论地,好不畅快!

在他印象中,自已小时候总是在杏林草堂跑来跑去,穿梭在各类中药材中间,自已认识的第一个汉字也是邓伯指着药匣上的名字教会的。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曾经自已儿时在上面乱跑的配药案仍旧一尘不染,药单也整齐地夹装摆放…

“小辰?”就在叶辰出神之时,邓国忠扶着瓶底儿老花镜,披着衣服从内室走出来,看到叶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邓伯,我刚出去忙了点事儿,看您这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您怎么也没休息?三七呢?”叶辰虽然轻描淡写,但失落疲惫的神情却还是逃不过邓国忠的眼睛。

邓国忠快步靠近,仔细打量着叶辰红肿的双眼,没有回答叶辰的问题,关切问道:“小辰啊,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很疲乏。”

“邓伯…我…”叶辰欲言又止。

“走,咱们进里屋说。”邓国忠说着,拉着叶辰向里屋走去。

那是邓国忠的卧室,也是书房,十几平米的小屋摆放着一张小床和桌椅,一条窄窄的通向床铺的过路两侧,堆满了各种中医典籍和方剂病例。

一老一少分列坐定,一斟一饮暖意顿生。

“邓伯,刚才我看到若槿了…”叶辰放下茶杯,殇情地说道…

“什么?”邓国忠放下递到嘴边的茶杯,不可置信地问道。

叶辰强忍着痛苦,把刚才在宏岳大厦的情形跟邓国忠叙述了一遍。

自从跟父亲关系疏远,叶辰便不自觉地习惯性跟这个看着自已长大的长者吐露心声,特别是在遇到一些困惑之时,总是能够在邓国忠这里得到一些宽慰和点拨。就像,父亲一样。

亦父亦友,相识忘年。

“天造地设两相悦,青梅竹马当无猜。”邓国忠轻啜一口热茶,劝慰道:“小辰啊,事已至此,你再过于牵缠也是无济于事啊!”

“若槿一定非常恨我…如果当时…”叶辰根本听不进去邓国忠的安慰,脑海中不断浮现七夕之夜爱人恐惧的表情,开始自言自语。

“若槿是个好女孩…”邓国忠见叶辰对自已的话没有反应,转而说道:“我还记得那年,你第一次战战兢兢地把她带到肃慎斋,怕被你父亲撞见,偷偷把她送到我这药店来。”

邓国忠的回忆让叶辰感到稍许温暖,因为他在意每一帧与夏若槿有关的画面。

“这姑娘温柔可人,知性大方,还会帮我这个糟老头子整理药方、擦拭药台呢…哈哈哈!”邓国忠见此话术奏效,进而说道:“一口一个邓伯伯的叫,看着你们俩在一起,我真是打心眼里感到欣慰啊!”

“但是…红尘姻好,天缘所定,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邓国忠凝视着叶辰红肿的双眼,安慰说道:“如果…如果若槿姑娘在天有知,她也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

“她一定很孤独!她一定很害怕!她一定很恨我!”叶辰的情绪像是被短暂麻痹的巨兽,稍许沉寂后再次陷入癫狂,双拳紧握,青筋暴起,高声怒吼道:“是我!是我害死了若槿!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望着情绪逐渐失控的叶辰,邓国忠知道,劝慰是没有用的,也许发泄出来反而会好一些。

叶辰的双眼变得猩红,鼻涕、口水和眼泪混杂着在面部肆虐,颤抖着说道:“我以为…我以为修习道法便可救活她…但我现在却一样无能为力,跟那晚一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我…”

邓国忠起身一把将这个高自已一头的年轻人抱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他哭诉心中积压的苦闷与无奈。

良久,叶辰的呼吸变得平稳,竟渐渐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邓国忠将叶辰安顿在自已的小床上,轻手轻脚,关灯出门…

一夜安睡,转瞬天明。

叶辰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发现自已竟在邓伯的床上睡了一夜,那邓伯…

于是赶紧起身,向前屋走去。到了前屋,叶辰看到邓伯左手拿称,右手轻拨铜坨,正在全神贯注称量着草药,药台上大大小小散落着一张张还没有包起来配伍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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