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小桃乖巧地装作正在收拾屋子的模样,将她的绣面薄衾叠了又叠,见她来了也好不慌张,道:“小姐回来啦!奴婢见小姐出去得久了,便想着帮您将房间收拾收拾。”
宋槿轻笑,没有揭穿她,只是挥挥手让她下去了,瞧见她心安理得的模样,更觉嫌恶。
待她走后,宋槿关上房门,在她站过的地方翻查了一遍,果然少了一些东西,只是数量不多,又不显眼,若不是她瞧见了,也不会发现丢了东西。
想到这儿,宋槿不禁冷笑,这小桃也是个聪明的人儿,却也耐不住贪婪的性子。
以往自己懦弱,让她拿得顺手了,这几日因着自己气势长了,本以为会安分些,却没想到又故伎重演。
不知她方才可是去了宋嫣的院子,若是,倒也想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
丞相府里没有她的人手,娘亲先前的亲信,也都被张氏尽数赶出了府上,如此一来,她就更加孤立无援。
眼下得先想办法离开丞相府,不能再让他们禁锢自己。
不过此事暂且急不来,只能慢慢再想。
将此事放在一旁,她找出请帖,提笔写下了“国师大人”四个字,便不再动笔。
宋安心思重,想要借着她与孟景淮牵线搭桥也无可厚非,但太过心急,难免会让朝中的人说闲话。
说到这儿,那日太子与国师都在,他救了自己,想必太子也是默许的,丞相府的势力在朝中也甚是可观,太子莫非也想拉拢宋安?
这几日他的表现,宋槿心中也有思量,知道他对太子的兴趣大过萧赫。
前世他也是迟迟不肯下注,知道宋嫣设计她嫁给萧赫,他才不得不与萧赫合作。
说到底,他在乎的也还是丞相府的名声,自己是嫡女,自然要以嫡为重,怪不得宋嫣那么爱萧赫,却要设计她成为萧赫的正妻!
将请帖写好后,宋槿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放在了一旁,等明日再亲自送去国师府上。
而今她是孤身一人,势必要给自己找个靠山才是,只要她能保住孟景淮不死,太子也就有机会与萧赫一争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萧赫有没有对孟景淮出手……
那日送了请帖过去,宋槿没有见到国师大人,却也记住了国师府上那几株秀丽的垂杨柳。
毕竟没有那个高官侯爵的家中,会种着这种树,年年柳色,灞陵伤别,孟景淮伤的又是谁的别呢?
回到府里,宋安便差人请了醉今楼的厨子来,等着孟景淮到了再做菜。
这日休沐,他也早早地将此事定了下来,宋安提前回了府上,吩咐了下去,府上以前热闹的气氛,不像是谢宴,倒像是替宋槿摆的相亲宴。
小桃也早早地就过来替她上妆,又精心换了衣服,挑了件鹅黄色的圆领,前襟上还绣着几朵梅花,配上她的朝云近香髻,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似是画中人。
“小姐这般好看,也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公子!”看着铜镜里的人,小桃的目光也有些发直,她还没见过如此精心打扮的小姐。
听了她的话,宋槿也抬眼瞧了瞧镜子里的姑娘,星眸琼鼻,肤如凝脂,的确算是标志的。
按理小桃是要被教训的,可是今儿算是个好日子,她也不想在这等小事上计较,便一笑带过了。
忽地瞥见发髻上别了个银丝步摇,心里不大欢喜,便伸手将它拿了下来,吩咐道:“我记得柜子里有一支双头点翠发钗,今日就用它吧。”
忽地从镜子里见到小桃的脸色突变,才想起那支发簪已经被她顺走了,心里好笑,又故作不喜道:“算了,点翠未免显得老气,去将那支珍珠攒花钗拿来吧。”
方才她还见着这支放在了妆奁里,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了。
果然,话说换了这支发簪,小桃听话地转身去拿了过来。
才刚将发钗别在头上,便就听到了宋安身边的小厮来传话道:“小姐,国师大人到了,相爷让您早些过去。”
看了看镜子里妆容精致的女人,宋槿抿了抿口脂,轻笑道:“好,我这就来。”
第一次正式地见面,也得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