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看了她一眼，并无不可地点头。
昨晚雨下得不大，这会儿路上的水都结冰了。
叶绒两只手揣在兜里，沿着路往前走。
村子里的人看到陌生面孔视线只是多停留了会儿，村子本身不大，来了外人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叶绒低着头踩着石头走，并未留意前方。
直到近前，她才看到一条大狼狗，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沈晏清的方向躲。
大狼狗只是嗅了嗅陌生人的气味，便离开了。
叶绒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你怕狗？”
听到沈晏清的话，叶绒这会儿才发觉自己手紧紧抱着沈晏清的手臂，忙松开。
“只怕不熟悉的大型犬。”叶绒回道：“它长得太威武，气势太足了。”
一个连枪口炮弹爆炸都不躲的小姑娘，刚才却直接跳到了他身后，沈晏清语带笑意：“比起炮弹还是差了些。”
叶绒：“……”
您这是内涵啥呢。
最终，叶绒小心地不接话，权当没听见。
这个村子不大，十几分钟就能从村头走到村尾，就在俩人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屋前空地上，几个大孩子在打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儿，口中的方言叶绒也听不懂几句，但也知道是骂人的话。
小孩隐忍着哭声，不敢大声哭出来。
从事周边也没有大人，叶绒皱了皱眉，上前：“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大人过来，几个大孩子瞥见叶绒的时候也没当回事，但看到叶绒身后的男人时立刻做鸟雀散。
叶绒将倒在地上的小孩扶了起来：“孩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小孩眼里含泪看着叶绒，伸手指了个方向。
这会儿小孩儿也留意到了沈晏清，下意识地往叶绒身后躲。
叶绒俯身把孩子抱起：“别怕，叔叔不是坏人。”
小孩没出声，不过沈晏清也没有靠太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快到小孩家的时候，沈晏清没有上前，而是在不远处的柿子树下等她。
叶绒把孩子放下，伸手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
还没走进屋，突然听到屋子里有铁链的声音，叶绒脚步顿住：“孩子，你家是不是养了狗？”
小孩踏进屋里，回头看她：“不是狗，是妈妈。”
……什么？
叶绒当即愣住。
然后，她看到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杂乱的室内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一张小木床旁边，像狗一样被铁链拴着的女人。
女人蓬头垢面，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光不似常年劳作的妇女，眼神呆滞，在痴痴地笑，不知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而这幅画面和场景小孩已经习以为常，也并不觉得哪儿不对。
“孩子，这位……是你的妈妈？”叶绒声音有些艰涩。
孩子点点头：“嗯。”
当听到声响，女人抬起头，看到叶绒的时候，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啊啊”地叫着。
就在叶绒以为女人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时，女人上前朝叶绒走去，行动时扯动了锁链发出哗哗的声音，女人抓住了叶绒的手。
“……你是刚来的吗？”女人瞳孔放大，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疯疯癫癫地把叶绒往门的方向推，“快走……快逃啊……”
字不成调，嗓子发出的声音嘶哑像极了破风箱，不仔细听甚至都无法辨别她说的内容。没有很重的口音，不是方言，而是很正的普通话。
叶绒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被她推着往门的方向后退，只是锁链限制，女人很快推不动了。
“吵什么吵！你这个婆娘就是欠收拾！”里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很大的火气，掀起布帘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屋内的叶绒，一瞬间愣在原地。
“你不会也是来这边拍什么视频的？”男人用力扯着链子把地上的女人扯回来，一边朝叶绒露出有几分憨厚地笑：“我家婆娘没有吓到你吧？”
叶绒摇摇头：“……我不是来拍视频的，刚才你家在哭，我只是送他回来。”
面前男人的目光有些让人不适，不过这会儿叶绒并不在意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她看着被铁拴着的女人的脸，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觉得有些眼熟了，她看向男人：“这是你的妻子？”
“对，是个疯婆子，不拴着瞎跑人都找不到，打都打不老实。”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毫不在意。
“……”叶绒看向因为恐惧而全身发抖的女人，呼吸微滞，“我先走了。”
“走那么快做啥，坐下喝杯茶吧。”说着，男人起身去给她倒水。
“不用，外面有人在等我。”叶绒想也不想拒绝。
刚走出门口，叶绒直接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对方身上有着她熟悉的乌木糅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原本紧绷的身体霎时放松。
与此同时，身后的脚步声很快追了出来：“走什么，只是喝杯茶而……已。”
沈晏清伸手揽住心跳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小姑娘，看着追出来的男人，眼神冰冷：“要不要我进去陪你喝？”
对方语气也没多强硬，但在那双眼睛下，男人僵在原地不敢放肆。
“不、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这段剧情得连着写，明天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