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把夏佳宁送回了别墅,定定地站在门口不肯走,硬邦邦地对她说。
“沈总受伤了有可能会住院,麻烦少夫人拿两套换洗衣服出来,我给他送过去。”
算是把沈予安的情况告诉给她。
夏佳宁心里一顿,她也看到了他满手是血的样子,竟然已经严重到要住院了吗?
然而,她只是脸色白了白,慢慢说道:“那麻烦你等一下。”
她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去医院,去了也只会话不投机半句多。
自己跟沈予安的关系,自从那夜之后,就已经降到了冰点。
看着夏佳宁提着小旅行包出来,赵聪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英俊的脸硬生生憋得铁青。
夏佳宁瞟了他一眼,神色如常地把包递了过去。
“我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都在里面了。”
赵聪忍不住问:“少夫人不准备去医院吗?”
“去干什么?”夏佳宁反问,“他又不想看到我!”
赵聪正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忘了,他们就是这样,倔驴碰到了闷葫芦,谁也不肯向前一步。
贺菁回到画廊之后,打了两通问候的电话过来,旁敲侧击的也提醒她去医院看沈予安,被夏佳宁挡了回去。
她很不满意现在的状态,好像周围的人在一夜之间都站到了沈予安那边。
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卑鄙无耻的下药强、暴她,后来又用陆家人威胁她嫁给他,他们就不会痛苦纠缠三年,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以为替她挡了展板受了伤,就能弥补掉他对她的伤害吗?
笑话!
夏佳宁这一天的心情很复杂,以至于晚上都失眠了,夜里12点多钟有汽车驶进院子里,她静静听着动静,嘲讽地想,还说需要住院,这不是回来了?
不多一会儿,卧室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但没有开灯。
夏佳宁静静地背对着门那边躺着没动,黑暗中,沈予安轻轻走了过来,应该是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接着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很久,久到夏佳宁都以为他晕倒在里面了,水声戛然而停,门接着被轻巧的拉开,有低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
他轻手轻脚地在另一边躺下,床很大,他离得自己很远,远到夏佳宁只感觉到轻轻的下陷。
房间里很安静,他在躺下来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极低的抽气声。
夏佳宁的身体僵了一瞬,不知道他是不是碰到了伤手,不过,她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听到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她也终于抵不过睡意的侵袭,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有阳光穿透窗帘照射进来,夏佳宁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就见沈予安正从更衣室里出来,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她坐在床上,顿了顿。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跟以往的冷硬很不一样。
夏佳宁没有说话,视线已经落到了他包扎过的右手上。
沈予安顺着她的目光垂了下眼眸,唇角微弯。
“已经没事了。”
停了一下又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夏佳宁静静看着他几秒,轻轻摇了下头。
沈予安早已习惯她这样沉默的样子,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叹气道。
“不舒服就不要去画廊了,医生说伤口不能沾水,晚上我会回来给你换药。”
婚后,他总是时不时露出点像现在这样的关切神情,夏佳宁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对一个那样伤害过自己的人,她实在难以接受。
现在看着他因为自己而受伤的手,夏佳宁突然生出一丝恼怒,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
这让她很不爽!
他这样恶劣的人,凭什么就靠着这一点点的皮外伤,就能博得大家的认可。
于是,她冷然开口。
“沈予安,你昨天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