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你饿不饿。”木鱼笑过后,心里温暖一阵一阵,便轻声地问他。
他摇头:“什么都没吃,一路上大风大雨一直赶。”
“扯吧,下雨。”她就没有看到有下什么雨。
他嘻嘻笑:“朕心里下雨,老追不着你,挥汗如雨,成不。”
“看上去是长大了,可是……。”说话还是没怎么变呢。
他眼睛瞪瞪大:“你敢说朕小试试看。”
看来脾气见长了啊,还不容许说这说那的了。
得,她也不说。
只是淡淡地笑:“饿了没有,饿了的话,我这有干粮,这客栈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过二天会来,食物肯定是不会给的。”要留起来贡献给小公鸡呢。
“还真的是有些饿了,想吃些热热暖暖的呢。”他还真的是饿坏了一直赶路也顾不上吃的,就怕是追她不上。
木鱼就出去,然后叫人倒壶热水,要了个碗上来用烙饼泡了水:“自已吃吧。”
他撕下小块,泡软了却是塞在她的嘴里:“你试试看,坏了没有。”
她咬一咬,吞了下去。
味道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干粮就是这么个样子的,放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坏。
摇摇头:“没有呢。”
金熙眼里的坏笑藏住,又塞了一块到她的嘴里:“再试试看,朕怎么闻着,就像坏了的样子。”
等到木鱼吃了半个饼,拍拍肚子:“当真是吃不下了,你也甭试了,压根就没有坏,也不会很难吃。”
他是在让她吃饱,这坏心思,哪能瞒得过。
也觉得,真的是很好,他终于是长大了一些啊。
金熙一笑,撕了泡一会就自个吃。
原来多年不见,二人的密契还是有的,为这个,就值得他高兴了。
赶了很久的路,他坐在椅子上伸长脚地喘息着,舒服啊。
破地方,还很冷,而且吃的很差,但是有她在,还是以前的那个木鱼,他就满足了。
看着她,她就直笑。
“你笑什么?”木鱼嗔娇地看他一眼。
他招招手:“过来。”拍拍双膝,让她坐那儿。
木鱼走了过去,跳起来就猛力一坐。
他不是接不住,可是主要是这椅子的承受力太差了,这么的冲力竟然啪吱啪吱的倒落在地上,椅子支离破碎了。
二人都跌落在地上,她倒是没有怎么惨,惨的是他,屁股一个叫痛啊,而且后腰的伤,也是还有的。
咬着唇,他呜呜叫了起来。
木鱼忍住笑:“你哭吧哭吧,男人哭不是罪。”
“木鱼。”
“呵呵。”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坏。”
“谁告诉你我是好人的。”
她一向就做坏女人,金熙这坏胚子想调什么情,这椅子能承受得起吗?他也不看看。
“木鱼朕的腰,痛啊。”他吸着气。
像真的是万分痛疼的样子,木鱼便就过去:“我扶你起来,别逞强啊。”
一把他就将她一拉,拉到他身上躺着。
这么近,这么近,他暖暖的呼吸,就在她的鼻尖边,她的容颜就在他的眸底。
近得让一切,都寂静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额上的乱发轻拂到一边去,然后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温热的吻,让她悸动着。浑身力气如柔丝,使不出来,只想依偎在他的身边。
他的吻,带着一种解相思的味道,可以把这么多年的想念,这么多年积起来的种种空寂,都填满。
金熙,原来她比她所想的,还要爱他。
哪怕是他比她还小,他不讲理,他霸横,他好色。什么的什么,都是过去,这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心,彻底地从迷惘,从不安里回来了。
再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眉心,他沙哑说:“木鱼,朕想你,很久很久了,放在心里面,只等着你回来。”
她微笑,指尖微微地颤抖着。
再一吻,吻在她的鼻尖:“以后不要再离开朕了。”
“嗯。”
他的唇越来越近,木鱼闭上眼睛,双手抱住他。
唇与唇的柔软,是如此的颤动。彼此心间的爱意,想念,都在唇里流转着。
吻得她有点想哭,她的坚强,在一个她喜欢的男人怀里,都消融如水,她宁愿做柳丝,就栖身在他的身边。
女人再强,在很多的时候,还是很软弱。
吻得那样的动情,吻得那样的深。
他吻到了她的泪,沙沙地说:“傻瓜,怎么流泪了。”
“呵呵。”她低笑着,低头轻轻地吻他的唇。
就让时间,在这里停止吧,就让她和他,回到以前去。
成长与时间空间,隔得开的感情,那就不是感情,记忆里的曾经,那么的深刻,如何能忘得了。
他吻得浑身火意急燥,手指在她身上摸索着:“你穿的衣服还真是多得要命。”
“我怕冷。”
他解不开,她的衣服不好解。木鱼就伸手去解。
发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门呯呯作响着:“刚才谁撞进来的,还没有交钱就跑上来了,还有,这间房间有人住下了。出来。”
他不理会,压着她的脑袋,用力地吻,要把这么多年她不在的亏欠,都吻回来。
但是外面的人,更是契而不舍着,大叫了起来:“开门,开门,再不开我们就踢门了。”
木鱼可没那么厚的脸皮,爬了起来。
“金熙,起来。”
“不起。”他耍赖了:“他们吼什么吼,高公公自然会去交银子,我们爱住一间房,就住一间。交银子是便宜他们了,不交才是道理的,我住你房间,关他们什么事。”
“哟,还小气起来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呢,要是一会儿人家踢门进来,你什么脸面都丢尽了。”
可是他还真赖起来了:“就不起。”
在她的面前,他喜欢耍无赖,这样他和她,就可以没有任何的隔阂,木鱼的心底,还是有着宠溺他的心思。
可能她不知道,但是他已经发现了,他还是挺喜欢这样的,就如从前一样。
她会笑,她会无可奈何,然后顺便鄙视他一下。唉,他果然是太想她了,所以觉得她鄙视他,也是一种挺美的快乐。
木鱼过去拉他:“得了哦,多大岁数了,还和孩子一样赖在地上,要不要给你糖。”
“不想起来啊。”他笑:“躺地上,挺好的。”
还是伸手让她拉了起来,顺顺衣服黑着一张脸,将她挡在身后就拉开了门,对着那敲门敲得不耐烦的小二说:“滚,有多远,滚多远去。”
“你这人还真是横啊,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告诉你,这里可是皇上下令建的官府客栈,这里住的是一个姑娘家,你半夜三更撞进人家的房间,要是再不走,就拉了你去治罪,你信不信。”
金熙觉得好笑,但是不想暴露自个的身份。
“她是我的妻子,我进她的房间,有什么不对的?”
“要是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让她一个人走,这里可是荒芜的地方,大哥,你要骗我,也得好一点的借口。”
木鱼探头出来,笑笑:“小二,我看是真的有点误会,我和他是认识的。”
“真是夫妻?”
“是的。”金熙坚定地说:“你不信,那你问她,她是不是朕的妻子。”小二的眼神,落在木鱼的身上。
木鱼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小二便松了口气:“你们啊,这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一个人走,可是很危险的,知道不。”
二人被训得点头:“知道,知道。”
关上门,噗地一声笑,她看着他:“金熙,你这混账。”
二人了无睡意,坐在椅子上相谈着。
相思与想念,还有心中那抹被牵动的情愫,怎能埋藏得住。
谈着,竟然就天色发白了,困意都浮上了脸,毕竟赶路,也是一件极累的事情。
什么事也不做,就相依相偎在客栈的小床上同枕而眠。
这一觉,睡得十分的踏实,安心,她感觉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睡得如此的好了。
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还不自知,要不是外面马蹄的声音急急,惊醒了木鱼,她还不想醒来。
揉揉还作困的双眼,看着他还睡得正香,阳光从窗里透进来,照在他的五官上,那么的端正而又漂亮,眉毛又浓又黑,脸还是那么的白嫩,但是隐隐中,却带着贵气与霸气了。
她的小公鸡啊,再也不是那个扯高气扬吼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了。
手指在他的脸颊上划着,这么的真实,这么的温暖。
敲门声音作响,她赶紧缩回手,也坐了起身。
外面的高公公急急地叫:“皇上。”
金熙不甘情愿地睁开眼睛,难得木鱼摸他的脸,这高公公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他还想着一会儿干柴烈火的,好好和她缠绵一翻呢。
难得现在她和他都休息好了,不做些愉悦身心的事,那真是天怨人怒了。也对不起彼此多年的想念啊。
“皇上,急事启禀。”
木鱼下了床,也将外衣穿好,金熙还不想起来,赖在床上说:“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说。”
“皇上。”高公公想着里面的木鱼在,还是没有说。
金熙皱皱眉头:“进来说。”也许是不能在外面说的,要是让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木鱼开门让高公公进来,微笑地说:“你们谈,我先下去买点儿吃得。”
“不必,木鱼你就在这里。”好不容易才将彼此的心沟通好,他讨厌又隔阂起来。
高公公看了一眼木鱼,低头说:“皇上,贵妃娘娘忽然肚子痛,恐有小产之兆,派人快马加鞭来追赶皇上。”
金熙脸色一变:“不是好端端的吗?”
“大抵是因为赶路。”
“一点也不快。”
“大概是贵妃娘娘担心皇上,也不知怎的,就腹痛,御医也看了,说是燥火,不安等原因,还有些路程的颠簸,皇上,这真不宜再赶路,不如回头且看看。”
金熙却是不想回头,沉思会:“下午时分也就到这了,回头却是不用的。你传令回去,再慢些回程,让御医好好地看守着,告诉贵妃,朕在这客栈里等着,不必心急,安心一些。”
“是,皇上。”
高公公下去,房里很是安静。
他朝木鱼笑笑:“咱明儿个再走吧,不急于一时。”
木鱼也笑笑:“贵妃的身体要紧,必须得静养才行,你们在这里多住二天,先安胎要紧,我还是先想回到京城里去看看,等你回来之后,再到京城找我好了。”
“木鱼。”他叹口气。
他知道木鱼的心结,冷倾城和她的关系曾经很密切,现在大概心里不是滋味吧,她的醋劲,其实很大。
而且她也并不怎么喜欢他和别的女人呆在一起,保持着一定的礼仪。她不说,他会看到的。
“没事的。”反而她笑起来了:“我就是想先行回去,看看我娘。没关系的,你在这里和倾城多呆二天。”
“你心里,不喜欢这些是不是?”
她心里自嘲地一笑,她肯定是不会喜欢的。
“我也是打算先行的。”
她过去握握他的手:“没关系的,我先回。现在她有身孕,你们不宜赶路,慢慢回去也无妨,以后在京城,不是也能见到吗?”
他也不想问得太多了,她的意说得很明白,如果强硬,只会让她更不舒服而已。
只得点头:“好,那你回去。”
多希望她会留下来,真的很想很想。
他不喜欢这样,明明她回来了,可是她却为别人奔波着,没有多少的时间与他在一起。
木鱼啊,曾经失去多少的空白,是因为你不在。
可是你回来,为什么就不会迁就一点呢,去木府,也不差这么一二天,到时他可以陪着她一块儿去啊。
而他又不想为难她,他不想让她心里不舒服, 她并不太喜欢强权什么的。
“那你小心点,朕派二个侍卫与你一块儿走。”
“不用了,这条路,我都不知走过多少次了,侍卫还是留下来护着你,这样我才会放心。”
他想了想笑了:“木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很坚持,也很独立。”
“女人也得学着独立吗,哪能总是事事依靠,这也不早了,我得收拾着东西,一会儿就回去,金熙,等到了京城之后,你再来找我吧。”
他翻看一下她的衣服什么的,取了些金子出来放进去:“别把所有的钱都放一块儿,小心让人摸走了,也不要亏待了自个,明白么?”
她点头笑:“嗯,我知道呢。”
“这一路上,不必赶路,也不用餐风露宿了,朕一路都有安排好官院,客栈什么的,你带着这块玉牌去,你想住哪就住哪,没人会对你不客气的,吃喝就不成问题了。”
总觉得不放心她,可是她要回,他阻不得。
以前她一个人走,倒是没有现在这样心情,也许,彼此的心里,都在成长着,学会关心,学会担心。
木鱼收好笑了:“真好,你把这一路都安排好了,那我就更加的放心了,金熙,等你回来之后,你就到木府里来找我吧。”
“成,朕知道。”
他拉着她的手下去,到了下面,还反他自个的好马给她,扶着她上了马,握住她的手却是不肯放了。
她看了有些想笑,但是也不催赶。
再等下去,就真的很晚了,到时她要赶挺久路才会到官院的,这样不好,她会很累很累。
他不舍的放开,可又更不舍得让她受累。来日方长,总是能见到这坏女人的。
木鱼偏头看着他笑,他挑挑眉:“你笑什么笑?”
“金熙,你看,灰机。”一指天的那边。
他真的是傻傻的看了,然后她极快地低下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一吻,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夹马,离开几步了。
朝他爽朗地笑:“再见喽,咱京城见吧。”
偷亲真是一个爽啊,他都呆若木鸡的,而且还很不甘心来着。
她就是偷亲他这朵鲜嫩嫩的花,又如何啊。
她笑着,赶马往前走。这一次的离开,不再是惆怅,不再是难受,心里满盈盈,都是高兴都是甜蜜。
金熙大声地叫:“你小心点。”
“知道啦。”
“我是叫你小心点,别把马给压瘦了。”
……她还多心了,以为他是担心她呢。
回头一瞪他,他却在艳阳下,笑得地么的灿烂,灿烂得那么一塌糊涂的,这个男人长大了,成熟了,越来越知道怎么来迷惑她的心了。
她伸手用力地摇了摇,走在出他的视线,心情是这么的好。
终于是看不见他了,但是没有关系,她会在京城里乖乖等着他来的,她想,如果金熙这一次没有追上来,没有和她好好地谈,彼此的心思也都不知道,就会像一个结一样,越结,越是深,越结越是解不开。
她还是喜欢他的,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信念,慢慢地支持着她走过来。
每走一处,果然路程也不会太赶,就有官府设的客栈了,吃住什么也不用愁,有着金熙给的牌子,干粮也可以扔了,这牌子真有用,直接一亮他们就把好吃的都给她端上来,还让她住比较好的房间,侍候得像是达官贵人一样。
再几天越来越多的人,木鱼就没有去住官府的客栈,太招遥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他给了她不少的金子,得好好地花花。
花他的钱,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她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了。
加快了些路程,看到京城了。
在城外面的山坡上,隐隐就能看到那金灿灿的宫殿之顶,她轻笑,她终于回来了啊。
多少年了,这里的变化也很多,几乎就要认不出来了。
赶了马进城去,依然是那么的繁华,或许因为要过冬了,这京城的人流越发的多。
她下了马牵着慢慢地走,慢慢地感受着这里的一切,就是他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也是这么的亲切,这里和玉桓,不是一样的。
这里她的家,她的根,感情焉能是一样。
在边关里的东西并不多,所以也没有买很多回来,索性就拿了金熙的金子去,最大的衣铺,最贵的衣服厚狐毛披风,她买回去给她娘。
木府大门口的街道,满是落叶了,风吹起,打得一脸都是尘。
还没有回到的时候,天天都想着,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回来,可是看到了,却又走得这么慢,心里有些怯啊。
近乡情怯了,她笑笑。
步上了台阶去,敲敲那朱红色的大门。
二个过门的开了门,看到她客气地说:“姑娘,你找谁,这里是木将军府。”
又换了看门的,真是讨厌呢,每次进自已的家门,都得自报名号。
“我是木鱼,木勇冲的女儿。”
“木大不姐。”
“是的。”
二人狐疑地看了一眼,一个人便说:“你先等一会,我先去通知夫人。”
警戒之心还是挺强的,她站在门口,抬头看着那墙边伸展出来的枯枝笑,她回来了啊。
“大小姐,我们没有见过你,所以……”留下来的一个怕是得罪她,于是低声解释着。
她和悦地说:“没关系的,警慎一点是好事,等我娘出来就好了。”
“这二年,挺少人过来的。”
她心酸,她不在,她爹也不在,她娘在这里日子是何等的孤独啊,她又并不喜欢和那些妇人一般,到处去串门子的。
听到脚步声急急地响,管家先跑出来看到她,老泪就流了下来:“你们真是的,干什么啊,这是大小姐,还不快请进来。”
守门的赶紧将大门打得开开的:“大小姐,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