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的手心里,划伤了,也给刺破了,金熙揭开帕子,看着那血,心痛得不得了。
“这怎么一回事?”木鱼不会这么不小心的,并且以木鱼的身手,她完全可以不用受伤,晨晨她也可以保护好。
“这一次,我想是是蓄意而月预谋的,金熙,要不是听声音,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劲,晨晨掉下去就伤到晨晨了。”
金熙的脑瓜子是挺好使的,马上就想到了,神色冷然:“是想害晨晨。”
“应该是的。”
“倒是好大的胆子,现在马上派人去那儿守着。”
“我已经叫一个小公公在那儿守着了,不管是谁,若是靠近了都会记着。”
“好,高公公,你传御医来,给木才人先看看,朕去瞧瞧。”
“金熙。”
他拍拍她的肩头:“没关系,你放心交给朕吧,不管是谁,朕也不会枉私的。”
她一笑:“也不是,外面冷,就是叫你多穿些衣服。”
“晓得的。”他暖暖一笑:“朕可不要一直病着,朕还要保护你和晨晨。”
也许,真的可以的,她完全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做。
这件事不是意外,她不能轻易就糊弄过去。
她自个在这里受什么伤,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就是晨晨,她得保护好。
金熙自个去看,叫人也传了刑部,以及内务府里的人过来。
歪曲半倒的斜栏,他也不必去看,就站那儿。
刑部的人跑来,看到皇上在等在那儿了,而且皇上龙体不适,这是谁都知道的事,还让皇上等,这可是,吓得浑身一个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熙有些不耐烦:“快些查看。”
“皇上,这……。”到底皇上是想要查什么呢?
一边的公公说:“刚才木才人,不小心在这里受了伤,这是蓄意之谋害,皇上就是要你们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刑部便让人去查。
很快,就有了启奏的事。
“皇上,这木栏,应该是动过手脚的,这是不明显的刀口,还很新,顺着裂缝而开,看上去就像是裂开的,可是断口处平整,不是非力所制,而且这木头只剩一点点的连接,今天晚上要是风雪再大一点,都会压断,所以不管是谁踩上去,都会掉。而且方向,都会偏外面。”
另一个刑部的人也割了几处还沾着血的根枝过来:“皇上,这口子已经不新,想必是前二天才弄的。”
于是内务府里的人,也得出来说了:“皇上,前几天内务府是有让人照往常一样,把过多的枯枝都剪掉,但是都是平整的,绝不可能这么尖利。”
又让人去把做这些事的人叫来,吓得那老公公都站不住,跪在地上:“皇上,老奴在宫里几十年了,这些地方的枯枝,都是老奴修剪的,一直都是平整的,而且都是用大剪刀修剪,这些口子,也不是剪刀而来,而是柴刀。”
宫里的刀具,倒也是一向管得挺严的。
这一查,顺滕摸瓜,轻易得紧。
金熙也一直相信,这不是意外。
他站在原地:“朕一会就要答案,超过一柱香的时候,你们都提头来见朕,来要,摆驾雨宫。”
他倒是想要问问,她什么心思,为什么要谋害皇长子。
或许,也不用去问。
后宫女人的嫉心,他不是不知道。
但是这必须,给木鱼一个交待。
宫女看着皇上来,吓得脸色的苍白,合上了窗:“雨妃娘娘,皇上过来了,这倒如何是好啊,雨妃娘娘。”
杨听雨脸的平静,看着镜中清丽的一张脸。
她这么年轻,可是她走入了没有回头的路了。
木鱼不简单,一直她就不相信着。
如今就是连皇上也惊动,势必能查得个水落石出,他有一定的把握,他才会来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昏黑了,宫灯暖黄暖黄的,她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入宫的时候,那时多美啊,她有家世,她年轻,她知书达礼,太后也对她是赞美有加,皇上也把她宠着,爱着。
她那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啊,后宫这么多人,而她用她的才气,她的温雅,来拢住皇上的心。
皇上去玉桓,在宫里挑人,也是挑的她。
她那时就像是生在活在云端之上,可是不知道,他爱她,喜她,因为她身上的发份娴雅,淡然,这一种像一个人,那就是木鱼。
真有点可悲,现在他来了,谋害皇长子的罪名,是要杀头的,他对她也再无什么样的宠爱,甚至还是有些疏远的,她的家世,她的父亲叔叔伯伯的,也救不了她。
她似乎,还能听到他的脚步声,曾经很期待这种脚步声,听到就想笑,打心里笑出来。
但是现在的脚步声,却是来要她的命的。
“雨妃娘娘,你可要给奴婢说清楚啊,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
宫女一下就哭了起来,吓得小脸都白了,还直颤抖着。
杨听雨淡淡地说:“你下去吧,你跟皇上说,本妃换件衣服,就出来。”
“可是雨妃娘娘,你还没有答应奴婢,奴婢是万万不知道雨妃娘娘想这么做的啊。”
“下去。”雨妃冷狠地一叫。
吓得那小宫女瑟缩了一下,然后还是下去了。
她听到了外面,皇上冷厉地说:“叫雨妃给朕出来。”
“皇上,雨妃娘娘她,她说换件衣服再出来。”
她笑了,这一次,是他来找她,是为她而来。
多好啊,算不算是一个美好的结束,虽然并不是她心中所想,但是她,无力去面对后面的结果,也不想去面对。
白绫垂了上去,打了个结。她搬来了绣墩踏了上去,一咬牙,还是将头套了进去,再使劲地一踢。
窒息得呼吸不过来了,她很痛,脖子很痛。
想挣扎,又挣不开,想叫人,又无法出声。
她怕了,这一种黑暗,还有无力的恐惧,让她双手抓着白绫,想要甩开这所有的一切。
金熙在外面等着,十分的不耐恼。
杨听雨以为不出来,就所有的事,都不用追究了吗?她想得美。
冷冷地扫了一眼,这里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出。
再等了一会,他的风寒还没有好,难受得紧呢,好个杨听雨,居然还让他等,太是不知死活了。
耐心不多,冷怒地叫:“还得让朕再等下去吗?”
小宫女一缩:“万岁爷,奴婢马上去催催。”
吓得直抖啊,连滚带爬地就出去,到了雨妃娘娘的门口:“雨妃娘娘,雨妃娘娘。”
里面十分的安静,没有声音。
小宫女又敲了敲门:“雨妃娘娘,皇上等得急了。”
可是,还是相当的安静啊。
她感觉有些不好,推开了门,看到那悬挂在白绫上飘着的人,吓得尖声大叫着。
金熙就是让这样的大叫给吓来的,推开那宫女,看到雨妃上吊在白绫上还摇晃着。
“赶紧啊。”他大叫一声。
后面的公公们,这才反应了过来。
将杨听雨抱了下来,一手去探她的鼻息,欣喜地说:“启禀皇上,雨妃娘娘还有鼻息。”
然后按她的人中,还有几处的穴道。
只是有些昏迷了过去,要是再迟一点,肯定就一命呜呼了。
真是的,气死他了。
这个宫里,就没有几个能担当得起事,能承担得起后果的人吗?自个做了什么,自个都承担不起,这就叫做礼仪周全,这就是他的好妃子。
气得龙颜变青,公公们越发的小心翼翼。
杨听雨的什么事,没敢再报,也不敢去请御医。
金熙怒吼:“还看着朕干嘛,朕又不是御医,赶紧的,去请御医啊。”
“是,皇上。”
御医很匆忙而来,给杨听雨施针,一会儿她醒了过来,看看到金熙泪如雨下的。
“皇上。”她只说了这么二个字,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金熙冷冷地看着她,眼光如刀,让她的一颗心,痛得直流血。
“杨听雨,你做的好事,你居然想谋杀皇长子,朕也不想听你说太多,这是什么罪名,你自个心里知道,明儿个证据,会一一给你看。”
说完,连看也不想再看一敢,就指袖而去了。
在外面,公公问皇上:“皇上,这事,是否召告天下。”
他想了想道:“不必。”如今年关,正是多事之时,宫里的事,还是宫里解决好,这些传了出去,不见得是好事。
都是宫里的黑暗之事啊,而且闹得大了,众人也知道这肯定是嫉妒而起的,他宠木鱼,他不想谁说木鱼,谁恨木鱼。
杨家也是显赫的家世,他宁愿让木鱼少些麻烦。
而且证据确凿,在宫里一样可以将她杀了。
“一会儿,你让人到杨府里去,把这些事都告知。”
“是,皇上。”
“好好看着杨听雨,她要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算什么,自尽,最恨最恨这样的了,真是不给后宫妃嫔一个好的死法,难道她们除了上吊,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就没点新意,可以饿死啊,还省点口粮呢。
越想越是讨厌,越是烦心。
但是这些事,也不是这么快就可以了结的,还得去永宁宫里跟太后说,这后宫的事,毕竟还是太后在管治着。
太后也是用过晚膳,正在念佛经净心之时,他在外面等着,足足半个时辰,看着太后睡的时间到了,才让人进去。
皇上这么晚了过来,肯定是大事,太后让宫人都下去,金熙扶了她进殿里。
她无比的忧心:“皇上,是否是夜狼那儿的战事?”
“不是,母后。”
“那倒是什么事?”皇上生病呢,还得让他起来,忙碌成这样?
“母后,晨晨今天傍晚,差点就出事了。”
太后吃了一惊,一手抓紧金熙的手腕,无比的关切:“晨晨出什么事了,现在怎么样了?”
“母后,晨晨没出事,出事的是木鱼。”
太后一听,长舒了一口气。
对木鱼,她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金熙却不同,他把木鱼看得很重,又说:“要不是木鱼身手不错,晨晨受的伤,更重,木鱼身上的伤,朕还来不及细看,手上是鲜血淋淋的,伤得很重。”
“晨晨没事就好,你让御医去给她瞧瞧,也就好了。”
“母后。”金熙有些不开心了:“这是蓄意的谋杀,晨晨每天都习惯去上面走,但是让人做了手脚,恰巧会摔到那儿,恰巧会扎得头破血流的,母后知不知道。”
太后见他有些生气,轻轻地拍拍他的手:“慢慢说,别激动。”
“母后你一点也不关心木鱼。”他气恼了。
太后有些沉默,她的确是不关心木鱼,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还要去关心,真是……。
轻一笑:“皇上,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宫里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起害晨晨的心。”
“母后,就是你给朕挑的好妃子,杨听雨。”
太后吃了一惊:“杨听雨,这怎么可能。”那天是训了几句,知道她肯定心里恼恨着,越是这些被宠坏的人,越是受不住这些气,非得报复才行。
但是她让人好好看着了啊,都说现在杨听雨,挺好的,也没有做什么反常的事。
“母后,一会儿刑部的人,会把证据送你这来,如果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朕也不会来告诉母后的,这是母后挑的妃子。”
“皇上别气,皇上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事?”是真的挺失望的啊。
她挑的人,当初看了,觉得温驯,而且进退有礼,还十分的好呢,没有想到居然会丧心病狂变成这样子。
“朕让人去告诉杨家了,且关几天,再把这事传于后宫,处她于死罪。”抄九族什么的,这肯定是不行,杨家声大势大。
怎么个抄,顶多就把杨听雨废了,杀了。
而且杨大人,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臣子,有用而又清廉的臣子,他一向是爱护,而不是迁怒的。
“熙儿你也先消消气,熙儿你这么做,是对的,后宫的这些事,的确是不宣天下皆知,倒是会让人笑话了去。”
他和太后想的,毕竟是不一样啊。他是担心木鱼,太后却是担心宫里的声名。
“熙儿,那就这么做吧,明儿个,哀家传杨氏进宫来,倒是好好问问,她教的是什么样的女儿,迟得二天废了她的封号,再赐毒酒。”
“母后,朕觉得后宫,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太后是精明的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但是却也只能叹气:“皇上觉得,皇后现在能撑得起凤印,维得起后宫么?”
“她。”金熙笑了:“母后别开玩笑了,白纯纯什么时候见她,不是怕累,怕苦,还怕多事的。”
呃,关于这个,太后是什么也不回答,也不解释。
皇上说的,的确是。
纯纯是她的亲侄女,如今是有她在,才得以一直坐得这么稳,真不知道她若是去了,纯纯怎么办,可是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个性子,啥事也不学,每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养身体,越养还是越差。
十天里,就有八天在生病,还有二天还迷糊着。
她就是想放手,现在也是放不成啊,纯纯不争气,后宫交在她的手上,能行么?要真交,估计后宫的人不知要疯掉多少。
“皇上是觉得,木鱼不错么?”
金熙淡淡地说:“母后,木鱼虽然不错,也只是一个才人而已。”
“这些有什么关系,这不,快过年了,你把她晋升为妃子,她就可以掌管六宫了。”
这样倒是好啊,一管起来,木鱼就没有时间和皇上在一起,而且二人肯定也有思想不同之处的,到时吵起来,感情哪会如此的好。
金熙却是不愿意:“不行母后,木鱼的性子朕了解,她不是一个圆润婉转的人,母后还是在后宫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人能撑得起局面,哪能什么事出来了,都是朕自个出来查。”
什么宫啊,真是的。
后宫的事,就该女人去管。
而且让木鱼管的话,本来她现在就荣宠六宫,要是还掌管着六宫,到时多少人眼红着,所谓是明箭易挡,暗箭难防。
他可不要木鱼出什么事,今天看到她的手受伤,他心里,够自责,够难过的。
他说过,他要保护她,却还是让她受伤了。
“好,熙儿你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着,这事儿,母后放在身上。”
“母后,那你早些休息,等朕身体好些了,就过来给母后请安。”
“庆公公,送皇上出去。”
“是,太后娘娘。”
金熙回去,肚子还饿得紧呢。
本来就等着木鱼和晨晨回来吃晚膳的,又处理了一些事才出来,就瞧着木鱼的手受伤了。
一回去,让人准备吃的,采微宫里的人说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传了上来。
但是他不放心木鱼,还是进去先看看。
幸得晨晨的生活习惯挺好的,不会认床,不会赖着要人带他睡,宫女带下去,只需要帮他盖好被子,他就会乖乖睡了。
这一点他承认,是比他小时候好多了,他小时候非得让母后带着,而且她一转身,他马上就醒,还会哭,非得闹得尽兴,撒娇得尽兴才行。
木鱼已经换了衣服,斜靠在床榻边。
他一进来,她就睁开眼睛看着,微微一笑:“金熙,你回来了,外面冷吧。”
“不怎么冷。”他走到床边:“给朕看看你的手。”
木鱼将手伸给他看:“不用担心,你看,没有什么事了,御医都给我好好地缠了一下,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什么关系的。”
“谁说没有关系啊,皮肉之伤,就不是伤吗?就不会痛吗?”他都心痛啊。
木鱼看得心里柔柔的,也暖暖的。
金熙这么的关心她,真好啊,她觉得现在自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些伤,她以前受过,打仗的时候,也是刀枪无眼。
但是从来没有人,像他这么在乎,这么关心她。
现在还捧着她受伤的手,轻轻地吹着,一些擦伤,就没有再缠着了,他轻轻地吹,气息轻柔而又暖和。
木鱼轻亲一下他的脸:“真不用担心,没有什么事的?”
“身上的伤口呢?”
“身上哪有什么伤口,衣服穿得很厚,只是一些碰撞到的乌青。”
“把衣服脱了。”
木鱼呵呵一笑:“不要,你想干嘛啊,人家和受伤了,你还不放过我,你真是禽兽啊。”
他白她一眼:“朕让你把衣服脱了。”
“不要。”她软软一叫,笑得一个叫甜:“人家怕冷呢。”
“朕得看看你伤得如何?”
“真的不用太担心了,没有什么事的,你还没有用晚膳呢,快去,我让人给你留了,而且还都是你爱吃的菜哦,别饿坏了。”还是身体不好的时候。
金熙却相当的固执:“不行,朕没有看看你身上的伤,朕就吃不下饭。”
木鱼怕他饿着,欲起身来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