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把她折腾得,一个叫惨不忍睹。
全身都痛,动一动就牵动全身,比起打仗来,还要累多了。
难道这样吵了一架,打了一架,再猛烈的床上运动,就可以什么事都摆平吗?
越是亲近,越是觉得离得很远很远。
他起身扶着腰,回头看着也,又倒下来抱住她,用力地亲着,舌与舌的相纠缠着,气息又喘急了起来。
木鱼看着他,叹了口气:“终于肯放过我了吗?”连夜不停地要,当她是女金刚,还是当他是咸蛋超人了。
像是几辈子没有女人一样,哼,他后宫多少女人来着呢。
“木鱼。”他轻声地叫:“咱不闹了,好不好?”
“可以放我走了吧,然后我得告诉你,纵欲是不好的事。”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再咬他二口。
可是他的肩头,如今也伤得很精采,看上去没地方下嘴了。
“有什么关系,还有力气说话,小收朕再收拾你。”
“天亮了。”该去上朝了,别在那儿放屁言。
他拍拍她的脸:“朕去上朝,下朝之后,再来看你。”
“好啊。”她大方地应下。
一会儿他扶着腰,去穿衣服,走起路来有些头重脚轻啊,彻夜纵欲,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出了去,叫公公进来侍候着。
想进去看看木鱼,跟她低语几句说些贴心话儿的,可是高公公说:“皇上,上朝的时辰,到了。”
“让人好好地照顾木鱼。”
“是,皇上。”
回来,再跟她好好说话吧,反正木鱼和后宫那些不知所谓的妃子不同,木鱼大体,木鱼知道进退。
他生她的气,的确是够久的了。
其实,也不仅仅是生气,而是不想让她知道很多的事情,比如和夜狼的合作。
太多的证据,都显示着是玉桓那边杀的边关将军,又死了三个,要是再忍下去,他这个皇上,就不必让三军拥戴了,到时,君威何在。
当年那个契约,如今是金璧的耻辱,木鱼懂一个国的尊严的。
他会把她保护得好好的,木鱼在后宫里,会安忧,不知外面纷乱的世道。可是她还是知道了,他就知道他瞒不了多久。
木鱼等他走了之后才起来,金熙的卑鄙手段,也就这样了,就着冷水擦擦身体,把衣服穿好趁着时间还早,然后又是老规矩,跳窗出去,脚一落地,浑身没劲得差点就摔着了。
外面的宫女看到:“木才人,你怎么出来了,时间还早呢?”
“没事练练身体,你们这么早,在这后面做什么?”现在想逃,估计得蒙骗才行了,身手在今天,彻底地要求放假。
“木才人,我们在扫地啊,可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要是出来,奴婢们很难做的。”
木鱼挤出笑:“我知道的,还在软禁中嘛,我也不是想去哪儿,就在这后面走走,昨天晚上皇上不是来了吗?他让我要是想走动的话,就在后面走走好了,走前面怕让人挡住,都是御林军的,那些粗人我才不想跟他们说话,所以就爬墙出来,在这后面走走。”
“那,奴婢陪才人走走。”
她笑:“好啊,那真是太好了。”心里却无比的紧张,她是想今天就出宫,免得夜长梦多。
但是现在看来,不能急在于一时,要不然的话一会儿就会抓到了。
乖乖让宫女扶着,装模作样在外面散步,散到太阳出来了,还老神在在的,然后坐在后面的台阶上,不紧不慢地说:“有些饿了,你去让厨房那边,给我做个……。”
“才人,水饺是做好的,才人喜欢吃,天天早上都会做,所以厨房现在也应该做好了。”
“哈,不是,今天想吃佛跳墙汤。”谁说她要吃水饺了,什么高难度的,她就要什么。
宫女苦了脸:“才人主子,佛跳墙一早上就喝,会不会太麻烦了。”
她就板起脸:“如今本妃叫你们做什么事,你们就开始嫌麻烦起来了吗?”要是不麻烦,她还会叫她们做吗?
宫女摇头,如拔浪鼓:“不敢不敢。”
“快去吧。”她托着脸,装成恋爱中的少女猪猪:“一会皇上下朝了他说他会过来,你们都去帮忙,一定要做最好吃的给他尝尝,我要让皇上天天下朝,就往这儿跑。”
“才人主子,你终于想通了啊。”宫女笑:“这可就好了。”
想通个屁,真以为她会想通,好好地讨好他吗?
所有的宫女,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会想通,会转变的,她不过是想逃走而已。
“是啊,是啊,快去。”拍拍她的手:“你可以亲自看着,别让厨房那边偷工减料了,我现在累死了,哦,对了,你去内务府里那儿要花瓣,我要泡一个香香的花瓣浴,然后和皇上一块儿喝佛跳墙。”
宫女笑得那一脸的春风得意啊,活像受宠的人,是她一样:“好咧,才人主子你等着,马上就好,奴婢马上就叫人去做佛跳墙,然后去内务府里领花瓣。”
“好,快去快回。”她笑眯眯的。
现在觉得自已有点儿像是狼一样,在骗着小红帽。
宫女喜滋滋就跑去了,木鱼没敢从前面出,往后面走去,又指挥几个宫女进去收拾房间,趁这机会就踏着石头爬出宫外。
这么不好运,又碰上了二个宫女在外面扫地,她低头装作没有看到,也希望她们麻木到以为她只是宫女。
但是那二宫女有些惊讶:“木才人,你怎么出来了?”
“咦,你们什么意思,本才人还不能出来吗?”她冷哼:“ 皇上昨天晚上我允许,解了我的禁,你们不知道就去做事,别在我面前放肆说话。”对一些人,就必须用高压政策。
果然二个宫女吞吞口水,马上就低头:“是,木才人,奴婢得罪了,还请木才人饶恕。”
“去去去,真讨厌看到你们这样,真是的。”她念叨着,挺直腰往外面走去。
也是一直喜欢一个人走,所以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宫女怀疑的。
走出她们的视线,赶紧就跑啊。
撒腿就跑,想往后宫门跑去,却听到御林军大叫的声音:“木才人逃走了,快。”
丫的,发现得还真快啊。
木鱼现在的身手,肯定是逃不过他们的,她现在还全身无力呢,只能和他们用计谋了。
就往后宫多的地方跑去,然后随意就躲进一个无人的殿,进入一些空房再换上宫女的衣服。
幸得以前做将军的时候,对这里的地方还算是熟悉,然后太后又叫她帮皇后做些事,她无事可做,不就这里走走,哪儿走走。所以有没有人住的,是不空房,她还是记得清楚的。
可宫里,也有几千的御林军,最薄弱的,最不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
也一咬牙就往后宫的林子里去,那个地方说了很多次,但是太后都不给守着,也不允许谁去哪儿?到底,藏着是什么,是不是秘密通道,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往那儿去,然后捡了个石头前行,果然是禁忌的地方啊,就是安静,就是不用担心谁会叫住她。
使劲地捶了几石头,那锁就落下了,外面开是容易的事而已。
不过是黑乎乎的地方,而且很臭啊。
虽然有阳光,可是这里的墙太高了,她看了老半天才看出一点路出来,一手捏着鼻子就进去了。
希望是个秘密的通道,可以让她直接出宫,这多好啊。
“木才人。”她听到有人大声地叫了。
不好,还是让人发现了追上来了。
她越发走得快,很狭的地方,然后她听到了硌硌珰珰响的声音,心底下发寒的。
忽然的站住,因为她看到了,黑暗中一双眼睛看着她。
原来,这里并不是什么通道,而是一个人,一个被铁链锁住四肢的人。
她曾经看过东方不败的电视,那啥任我行是用铁链穿了琵琶骨动不得,走不行,日日受尽那些椎心之痛。
当眼睛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就能看理清楚,巨大的铁链围住那人的脖子,手脚亦也是,腰间也绑着连在厚厚的墙上。
那双眼睛如野兽一样,让她看得发寒。
好久之后才发出声音:“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是谁把你关起来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笑了,木鱼忽然觉得心里好凉。
其实,她现在想到了,这里太后说不许来,这就是太后的秘密,是太后囚禁的人。
没有在地牢,在天牢,不是刑部就是不能说出去的。
如今她知道,她还能活下去吗?
后面冷风一袭,她一偏头。
雪亮的匕首,割断了青丝,木鱼看着一个老公公公:“为什么?”
“木才人,你问得太多,你知道得太多了。”
匕首又刺了过来,这人的身手,还算是不错。幸好紧要的关头,她的疲累和不适。
在这狭隘的地方,比较有利于她的闪躲。
“啊。”被绑住的那人,仰头叫着。
对,就是这种声音,她似曾听到过,可是当初只以为是什么声音。
如若困兽,是犯了多大的错,才会这样私囚呢。
她不想现在死得不明不白的,只好对那老公公无情了,一脚踹过去将他踢走,然就往外面逃。
“啊。”又是那被绑着的人的叫。
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回头,看着那老公公扬起匕首就往那人身上捅去,她又回身了,一砖头就将那公公拍晕。
“救我。”他喉咙里传出沙哑的声音:“我是昊王子。”
木鱼无比的震惊,被囚禁的人是昊王子,一个死因不明的王子。
可是她有些乱了,救是不救呢?救了,就是和太后作对,她木家,她的晨晨,很多都会受到威胁。
昨天晚上太后让庆公公来告诉她这事,她想如果她逃出宫外的话,太后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劝皇上不必再为她操心什么的。
一向以为,太后对她还不错,没有进行虐待迫害什么的,她觉得有些庆幸的。
而且太后对晨晨,好得是没话可说。
但是这个昊王子,那双眼睛,那种无边的悲哀,带着绝望,让她寸步难移。
她不怕死,反正出去,她可能也是死路一条,她知道了太后的秘密,太后是不会让她活得太爽快的。
“求求你。”他声音很软和像是孩童一样。
让她想起了晨晨,晨晨的声音也是这样。
昊王子死得不明不白,那时候就是三岁多,和金熙差不多大。聪明的昊王子一死,金熙几乎就是明确的太子了。
如果她的晨晨,也是这样,也一直关着,如果如果………她想,她真的想不了太多了。
她不忍心走开,所以她上前去,在墙上解开他身的铁链,用公公的匕首将铁链用力地斩着。
可是左手腕上的铁链,是解不开的,那是连着地下,不知用多少的石板压着。
而且扎得很紧很紧几乎与肌肤一样相生着,那肯定是很小的时候就给扎上这铁链,她看了,她想哭,这是多可怜的一个孩子啊。
他看着她手里的匕首,木鱼明白了,递了给他。
看到匕首雪光闪过,铁链带着染血的左手就落在地上。
他却没有叫一声痛,而是赶紧就往外面跑去。
外面的亮光,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睁着,然后又合上。再睁开,那双眼睛里的哀伤,像是可以流出来,铺满她的心。
他的样子,和金熙是多像啊,可是他又不是金熙。
金熙爱臭美,喜打扮,很自信,有时很爱笑。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那么的哀伤是那么的脏,那肌肤苍白得没有一点的血色。
他一手捂着那受作的手,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跟我走。”木鱼轻声地叫。
往侧边跑去,他跟上,可是他跑得很慢,她只好回头去扶他一把,他低低地说:“我这么多年,就只走那么一点路,几乎都不会走路了。”
她心痛了:“我背你。”
弯下腰来背着他跑,自已都有一种幻觉,像背着的是晨晨,要拼了命地躲开这一切的追杀。
可是还是有现实告诉她,再往前,她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死么?还是,你就要死了。”他软软地在她耳边问。
声音,真的和晨晨一样,软侬软侬的。
她说不上话,只能使劲地跑,后面追的人很多。
她被逼得上了城墙,然后放下他弯着腰急急地喘气。
狠狠地一掐自已的手,到底在做什么啊,她在做什么啊?
“木才人,再走,就不客气了。”
是御林军的统领,现在带了很多的人过来,利箭寒芒毕射,枝枝对着她。
“木才人,你快下来。”
她摇摇头,她不能下,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也回不去了。
“太后娘娘驾到。”
终于,还是来了,木鱼身后的昊王子,浑身颤抖着。
太后来得那么的匆忙,甚至头发上,也没有来得及插珠钗什么的,太后是淡定出了名的,从来把外容,都修饰得恰到好处。
这样的忙乱,她还是头一回看到,所以这个秘密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
“放肆。”太后冷怒的一声。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行礼。
木鱼是呆若木鸡地看着,太后眯起眼看她,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皇上不是软禁了木才人吗?”
“回太后娘娘,是的。”
“木才人,你是自个下来呢,还是怎的?”
她也不动声色,仰头看着木鱼。
这事,得早些办好,不能迟了,不能迟了。
她的秘密,还是给她挖了出来,她所担心的事,终于是发生了,哪怕是她想将木鱼送出宫里去,还是来不及。
即然是她想找死,那就怨不得她了。
木鱼肯定不会乖乖下来的,她坐在上面喘着气,居高临下地看着。
日头,越来越是烈。
她很怕冷的,可是现在,她一身的汗。
没有想到昨天晚上的纠缠,就是决别,合着她是应了那一句话了,做鬼也风流啊。
真想仰天大笑,还是长长地一叹。
太后冷厉地说:“放箭,不管是谁,一概放箭。”
“皇奶奶。”软甜的一声,然后一个小身影挤了上来,仰头看着太后:“皇奶奶不要杀母妃。”
“晨晨,你怎么在这里呢?”太后一脸的惊讶。
晨晨仰头看着她:“晨晨是跟着皇奶奶后面出来的,皇奶奶,不要杀母妃,好不好,好不好,晨晨也给你跪下了,也给你求情了。”
晨晨跪了下去,还学着那些奴才的样子,在磕头。
磕得让太后心疼,让木鱼咬着唇,泪滑了下来。
最不堪的一面,还是让晨晨看到了,他不该这么淘气,不该跑出来的。
昊王子轻声地说:“我也是比他大一点,我也是这样,我跪在她的面前,我求她,我给她磕头,我说我不会熙弟弟争什么的,可是,她还是把我关起来了,一关,就是很久很久,我以为,我不会再出来了。”
木鱼听得心软,昊王子仿若是现在的晨晨一样。
而太后,还是以前的那个太后。
她下着和以前一样的命令:“来人,放箭。”
晨晨一听,急了,赶紧就拦在前在:“不要杀我母妃,不要杀。”哭得,一个叫凄惨。
是她不好,可是她即是看到了她就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太后怒了:“来人啊,还不赶紧抱晨晨下去,是不是要哀家,把你们的脑袋也割地下来。”
几个公公挤上来,强硬地抱着晨晨走。
晨晨哭着,闹着,但是他很小,他没有办法也没有力量。
而木鱼,站了起来:“太后娘娘,你要杀,就杀吧,我不怨你,一点也不怨你,只要你能照顾好晨晨,就是我死了,我也会为你祈福。”
太后依然是冷利地看着她,不会为她说的什么话而感动。
木鱼转身看昊王子:“虽然我背你出来,但是没有办法,我还是不能让你活下去,倒是把你连累了。” 也许,不该撞入的。这样他就可以活着了。
谁知道昊王子,却是笑着看看天,看看城墙,看看那光溜溜的树枝,然手说:“能再看到不同的颜色能看到阳光能摸到,就觉得,足够了,这是风,也是甜的。”
“放箭。”太后的耐心,真的是很不多很不多。
“皇上驾到。”
宏亮的一声,让太后也惊了起来,冲御林军叫:“赶紧放箭,听到没有,这是哀家的懿旨。”
“不许放箭。”金熙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一边跑,一边叫着:“母后,上面可是木鱼。”
木鱼又给他撞什么祸了,把太后惹得非要杀她不可。幸好他来得及,要不然真是的,木鱼真的要好好教训她才行。
太后的心,一点点从高处,跌落在地上。所有的事情,都来不及了,皇上居然上着早朝,也跑了过来。
到底,他心里对木鱼的在乎,超出了她所有的想像。
金熙往上看,看到木鱼,看到她身后那张开眼睛好奇而又贪婪看到这一切的男人。
那个男人,五官,与他的是多相像,他站都站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定住身子看着。
这一张熟悉,相像的脸,让他种种的以前,在脑子里开始浮动了起来。
那是被压抑的过去,那是,久封起来的记忆。
昊王子看着他,微笑地说:“熙弟弟你长大了,这么高了。”
他的昊哥哥,他记得,他记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死了,他睡了午觉起来,就再也没有看到昊哥哥了。
母后跟他说,昊哥哥身体不好,在御医院那儿住一段时间,然后就不明不白,就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不想说,合上双眼,然后再睁开上眼眸的时候,冷厉,戾杀:“熙儿这里的事,都交给母后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