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父亲出院,带着他走在阳光中。
手续费又交了八百。
父亲那张用了二十年只进不出的银行卡,在仅仅三个月里,被我用掉了上百万
我推着父亲一路回家,路过一家糖果店,一阵讨价还价,最终我以批发价买到了糖果,准备带回家给小采。
很快到家,门却锁住了。
敲门,却没有回应。
我一番摸索出钥匙,打开门。
我想,小采应该是出去玩了吧。
我错了。
一进门,我便看到小采横躺在地上,不停地蜷缩着,把自已挤成一团。
我赶紧跑过去抱起她,小脑袋烫得可怕,简直烧成了一个小火球。
我给她降温,可是一连几个小时,小采的温度都降不下来。
我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小采的脸上却没有正常发烧的那种红晕。
“哥哥…”小采用很虚弱的声音叫我。
“别怕,别怕,哥哥在…”
我突然想起什么,跑去房间翻小采的书包。
那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盒子。
全都空了。
这个小家伙,药吃完了也不和我说。
我给小采盖好被子,跑下楼。
药店,我问小哥买药。
“齐多夫定、奈非那韦、依非韦伦?”
“你确定是这几个药?”
我点点头。
小哥看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兄弟,我我我不知道你是那种人…那种药在我们这种小药店是买不到的…兄弟你走吧,我要关门了…”
他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我。
我一阵疑惑,路过一旁的手机维修店。
店长是父亲以前的好哥们,叫老宋。
老宋有过一个儿子,出国了,从没联系过他。
“小庭啊,又要劳烦你一下。”
“没事,宋叔,你去忙吧。”
老宋今年六十岁,大我父亲五岁。
有过一个老婆,后来跟别人跑了。
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也跑去国外,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他。
差不多二十年,他一个人度过,
由于父亲的关系,我们很熟。
老宋每周都会去公园打太极、舞剑,下象棋,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
每当这时候,我就替他守店。
我有时很佩服老宋,一个四十平米的小店,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一把蒲扇,一包草烟,就是一天。
二十年,
他只是抽着烟,享受着自已的孤独。
只有父亲收工,我放学回家时,才会和他打声招呼。
我以前劝过他,不要一天到晚抽烟。
他说,烟是孤独灵魂的摆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