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匈奴进攻，铁蒺藜初显神威（1 / 1）
“可惜什么？”沐灵夏凤眸微抬，声音听不出情绪。
“禀元帅，救下末将后……左参谋他……”李莽有些迟疑，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左参谋劝说霍将军，欲深入敌后，联女真部共击匈奴王庭后方！霍将军……允了，已率所部七百精骑护送左参谋往东北女真王庭方向去了！”
帅帐内瞬间死寂！
“混账——！”沐灵夏猛地站起，一掌拍在坚硬的紫檀帅案上，案角竟被震得木屑微飞！她那面甲之下的脸寒霜密布，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李莽！霍成疾昏了头，你也昏了吗？！当时为何不阻拦？！左丘他一介书生，深入虎狼巢穴，与女真谋皮，这岂是儿戏！”
李莽单膝跪地，惭愧低头：“末将……末将当时……热血上涌，左参谋言辞切切，直指要害，霍将军又……末将只恨不得也跟了去！未能劝阻，请元帅责罚！”
他说的是实情，当时的狂热血气，根本来不及细想阻拦。
“责罚？！责罚你有何用！”沐灵夏厉声斥责，胸口急剧起伏，“还有霍成疾！我给他的军令是什么？！是不惜一切护左丘周全！是带他回来！不是跟着他赌命！这个莽夫！”
她来回踱步，语气又急又怒，“还有那左丘！好大的胆子！视军令如无物，擅自更改战略部署，以身犯险！他以为自己是九命猫妖吗？！若在女真有个闪失……我……我定要！”
帐下侍立的平东将军李漠和虎威将军薛仁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与钦佩。
“左参谋……真乃神人也！”李漠忍不住低叹，“釜底抽薪，兵行险着！这胆魄……”
薛仁也是一脸叹服：“从毒饵计到救李校尉，再到此刻直扑女真腹心……这位左先生，用兵当真羚羊挂角，鬼神莫测！这是要以七百骑撬动整个战局啊！若能功成……”
“够了！”沐灵夏一声断喝打断二人对左丘的赞誉，声音冰冷，“神人？再神的人也受不住一刀！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智，便敢如此肆意妄为！军法岂是儿戏？”
话虽严厉，但李漠薛仁都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根本压不住的浓浓担忧，以及那隐藏在愤怒之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不知不觉间，竟已对那个总是面色苍白却目光如刀的年轻谋士生出了极强的依赖，这感觉让她心绪烦乱。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城墙之上，三声急促而嘹亮的警钟骤然撕裂了关内的氛围！
传令兵几乎是滚爬着冲进帅帐：“报——！元帅！匈奴！匈奴四部狼主倾巢而出！漫山遍野！正猛攻我黑门关城！”
沐灵夏眼神骤然一凛，强行压下心中所有关于左丘的纷乱思绪，周身杀伐之气腾起。
“知道了！必是因毒饵计成，粮草被夺，他们自己也拖不起了！”她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斩钉截铁，“传我将令！全军登城！依照既定防御部署，迎战！城在人在！”
“遵令！”
黑门关外，天地变色。
凄厉的号角声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刺破长空。
伴随着沉闷如滚雷的战鼓，大地在无数铁蹄的践踏下呻吟、震颤！
视线所及，原本苍茫的草原尽头，一道无边无际的“黑潮”正在疯狂涌动、逼近！
那是匈奴四部联军倾巢而出的恐怖洪流！
马蹄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汇聚成一片死亡的阴云，沉沉压向黑门关！
“长生天的勇士们！撕碎这堵该死的墙！杀光汉狗！城里的粮食和女人都是你们的！”
莫何策马在阵前狂奔咆哮，他挥舞着巨大的弯刀，面目狰狞，额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
他的呼延部骑兵如同打了鸡血般嗷嗷狂叫，不顾一切地冲在最前方，如同烧红的箭头。
赫连部的狼主紧随其后，他眼神阴冷如毒蛇，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并未像额图鲁那样嘶吼，只是不断打着手势，他麾下的骑兵便如同无声的狼群，迅速散开。
宇文泰则显得相对沉稳，他勒马停在稍后的小坡上，身边是刚刚赶到的秃发狼主。
宇文泰眉头紧锁，看着前方汹涌的人潮，沉声道：“莫何太急了！黑门关不是纸糊的！这样硬冲，损耗太大！”
秃发狼主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急？他能不急吗？左丘那毒蛇，一把火烧掉我的先锋，又用毒计抢光了你们的粮草！再不拿下此关，熬不过冬天，死的就是我们！耗点勇士算什么？拿下大乾，要多少有多少！”
他看向前方黑压压的城墙，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左丘！本狼主定要生擒你，剥皮抽筋，用你的头骨做酒器！”
宇文泰摇摇头，不再言语，只是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做了个手势，宇文部的重甲步兵开始缓缓压上，准备在骑兵撕开缺口后强行登城。
黑门关城楼之上，沐灵夏傲然挺立，猩红披风猎猎作响。
关外，那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连坚固的城墙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稳住！听我号令！”沐灵夏的声音穿透震天的喊杀声，清晰而冰冷，“弓弩手！覆盖射击！压制敌军后续梯队！滚木礌石准备！火油金汁准备！待其靠近城墙！”
关墙上，大乾守军咬紧牙关，盾牌手奋力顶住箭雨，弓弩手拉满强弓，冰冷的箭簇对准了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突然！
高速奔驰的战马发出惊天动地的惨烈嘶鸣，纷纷失蹄栽倒！
骑士被狠狠甩飞出去，惨叫声与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
“怎么回事？！”莫何眼珠子几乎瞪出来，看着前方一片混乱的人仰马翻，他的先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后续的骑兵收势不及，狠狠撞入混乱的人群，引发更大规模的践踏和惨嚎！
“是陷阱！地上有东西！”赫连狼主眼神锐利，立刻发现了端倪。
只见倒地的马匹和士兵身下，露出的并非泥土，而是密密麻麻、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铁钉！
那尖刺上诡异的蓝色，分明是淬了剧毒！
“啊——！我的腿！毒！有毒啊！”一个被铁刺扎穿小腿的匈奴士兵发出非人的惨叫，伤口瞬间发黑肿胀，口吐白沫，在地上疯狂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