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用的玩意?
李含章的脑袋嗡地炸响。
她的思绪乱作一团,身体都开始不受使唤。
脸颊越来越烫。
热烘烘地烧,火辣辣地灼。
李含章不傻,知道用途,自然也不难想到操作方法。
她、她居然对那玩意又拉又扯!
李含章慌乱又茫然。
一别眸,就在梁铮深邃的眼里瞧见了自己。
瑟缩着,呆愣的。
像小小的、打颤的一团绒花。
梁铮自然不肯放过他的小绒花。
自弄明心意时起,他就隐约有所察觉。
李含章对他,多少也存了些可爱动人的小心思。
可她太单纯、太澄净,被困在孤独里太久,所以才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正因此,他才想将她那点矜傲的羞赧心剥在手里。
一点点地磋磨,融进他的骨血。
直到将它揉碎了,她才能真正接受自己的心。
梁铮越发凑近李含章。
呼吸也滚上她细嫩的肌肤。
他曲指,似要撩起她一缕发。
最终却在发边停住,缓缓地收了回来。
梁铮故意逗她:“还想不想玩?”
李含章身躯僵直。
被那滚烫的一息灼得浑身发颤。
若是寻常,她早就劈他一掌了。
可不知为何,她现在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只能愣愣地站在那儿。
背脊也紧紧贴着冰凉的竹面。
她不害怕,只是心里好乱。
方才那个东西,被她拿在手里又揉又捏。
她甚至闻到了上头的味道。
虽然是新的,没人用过。
可、可她怎么能碰那种东西呢!
李含章的双眸湿漉漉的,洇着婆娑的泪雾。
她迷瞪瞪地望着梁铮。
娇怯又委屈地摇头:“不、不想了……”
她不想玩了。
她再也不要碰那玩意了。
梁铮见状,眉峰一抬。
心下又痒又愧。
面前的小人儿,就像春水里捞出来的一束桃,柔得没了边。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狠狠地欺负她。
直把人欺负得水汪汪才好。
但,还得忍忍。
不能真将人欺负狠了。
他的小妻子是含苞的蓓蕾。
要让花苞吐露花蕊,得细水长流。
她甚至都还没对他说过喜欢呢。
他对这话可是馋得很。
梁铮暗自叹了一声,收回那只抵住屏风的手臂。
“好。”他克制起心底的欲念。
刚强的气息离开身前,李含章慢慢回过魂儿来。
她磕绊:“你、你以后……”
以后什么?她想说什么来着?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含章眨巴着一双水眸,看向梁铮那张俊脸。
他还在笑。窃窃地、隐隐地。
似乎不想叫她发现——真是个大坏蛋!
李含章一生气,断线的精神又续上五六分。
终于,小孔雀从方才那应激似的羞赧里脱了身,重获嚣张的气焰。
对他劈头就是一句骂:“你混账!”
虽然还是软绵绵的。
眼圈外还泛着柔润的微粉。
李含章不解气,又板着小脸道:“不准你进本宫的营帐!”
梁铮眉宇稍展。
看样子,她的精气神是回来了。
小金枝人不大点,倒是很会蹬鼻上脸。
他笑:“这本就是我的营帐。”
确切说,是他与李含章二人的营帐。
“我不进这儿,那进哪儿?”
李含章闻言,气势又弱了下来。
听着好像……
是她强占了梁铮的住处?
她眸光闪烁,支吾道:“你、你进……”
李含章也不知道梁铮该去哪里。
刚才肖氏为她引路时,明明是叫她安生住在这里。
可梁铮又说,这里是他的营帐。
那……
李含章的小脸又慢慢红了。
她可算是记起,梁铮与她已是拜堂夫妻。
别说是进出营帐,哪怕二人同住一间,也再正常不过。
梁铮很明白李含章的心思。
这娇矜傲慢的小家伙,看着凶,心眼儿却比谁都软。
得趁着她犹豫时,多说些中听的好话。
梁铮放缓语速,低声哄她:“卿卿,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好不好?”
“围场里没有别的营帐,外头又冷得很。”
“明日就要正式开始校阅了,我害了病,就会耽搁许多人。”
“你对此处不熟,若是夜里要起,没人照应很危险。”
也不知梁铮这张嘴是怎么长的。
一句句跟灌迷魂汤似地,直往李含章耳边送。
李含章越听,心里越是动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她再不松口,都要感觉自己是千古罪人了。
“好、好罢。”
她软软地哼了一声,神情依然绷着。
“但本宫睡榻上,你睡地上。”
梁铮才不在乎这些:“都依你。”
能和李含章同处一室,怎样都行。
别说是睡地上了,让他倒立睡、站着睡都没问题。
只不过——
“能不能……让我牵着你的手睡?”
狼的贪欲没有尽头。
得到一点,就会想要更多。
李含章陷入沉默。
她的脸像清澈的泉,突兀地滴进一抹石榴红。
很快,整池春水都漾出粉。
“不能!臭流氓!”
李含章攥紧粉拳,娇恼地捶了他一下。
“本宫不准你在这儿住了!”
-
话虽如此,李含章还是于心不忍。
在上京城内居住时,她怀中常抱手炉,将整个身体都熏得暖烘烘的。可眼下身处南郊,麻布透风,直吹得她手脚冰凉。
她待在帐中尚且如此。
若梁铮真被她赶去睡草地,又该如何处之?
可李含章拉不下脸,也不想主动跟梁铮说什么软话。
况且,她才不是担心梁铮呢。
她只是……只是缺个暖脚的人而已!
李含章决定,等梁铮下次进来,就命他夜宿帐中、好好伺候。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校阅本就与李含章无关,等待期间,她百无聊赖。
得亏她早有准备,事先带了几本书来,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
期间,肖氏来了一趟,为营帐燃上几支火把。
甚至还担心她肚饿,盛了碗粥给她。
想到那简陋的伙房,李含章顿时没了胃口,摆摆手,把粥给退了回去。
她倚在榻上,借着通明的火光,继续读书。
夜愈深,气候也越发冷沉。
半片凉风打过帐帘,往人身上来回舔舐。
李含章打了个哆嗦。
她合书下榻,走到悬挂火把的木柱边。
一双白净柔嫩的小手凑到火把前,小心地熏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