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儒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虽然也很震惊和同情岳池县的遭遇,可他家一介商贾,能做到如今的家业除了先辈的努力之外,其实有不少的运气成分,以及一整个家族行事谨小慎微。
他自小所接受的教育便是遇事首先明哲保身,超出了自身能力范围的事情宁可袖手旁观,也不可盲目冒进。
助人为乐这种事,助人是为了“为乐”,可不是要把自已搭进去的。
今日所听闻的这个事情,实在是超出了柳尚儒自身能力的范畴,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想掺和的。
可他在韩忠宇的表述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前面说,赵仕超命官兵围了岳池县,但是若只是京兆府衙的衙役的话,人手怕是不足以能将岳池县围困住吧?”
韩忠宇闻言,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凭赵仕超一人之力,就想将岳池县围困致死,且还未透露出半点风声进京,想来是不现实的。
可若是有人从中帮助赵仕超,又是何人呢?
韩忠宇虽不入官场,但是也是知道这当中的一些关系的,思索再三,背后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兵部……”
柳尚儒闻言颔首:“京城有兵部的人和巡防营把守城门,来京的患了瘟疫的百姓被拦在城门外并集中送去了岳池,此事守城门的人不可能毫不知情。”
“即便此事不是兵部所为,兵部大约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至少是个瞒而未报。”
韩忠宇是兵部侍郎的儿子,这事,难不成还与他父亲有关。
到此时韩忠宇才真的意识到自已捡了个什么样的大麻烦回来。
事已至此,他既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或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若是发现此事真的与他父亲有关,她也做不到大义灭亲,一时陷入两难。
吴奉言的身体还未完全痊愈,依旧是说不了话的,也幸亏这个孩子的身份无人知晓。
岳池的一场大火将不知多少尸骨燃成了灰烬,赵仕超应当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个孩子逃了出来。
柳尚儒也没办法给韩忠宇任何关于此事的建议,只说现下当务之急,先带孩子治疗身体,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即便是这孩子想要为自已的父母还有一县城的百姓伸冤报仇,也得身体养好了才行,至少若是真到了对簿公堂的那一日,他得会说话吧。
于是,这可不,第二天柳尚儒和韩忠宇就带着孩子来了仁清堂。
今日刚好是梅以芝在仁清堂坐诊,韩忠宇一进门,看到了梅以芝,便满脸揶揄地盯着柳尚儒。
柳尚儒被他看得不自在,从后面抬脚踢了韩忠宇小腿一脚,韩忠宇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