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报官吧(1 / 1)
乔芸抬手摸着柔软的料子:“但这颜色似乎太过于招摇了。”
掌柜:“哎呀,乔姑娘,这颜色正正衬你呢。”
乔芸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拿从前的料子吧。”
掌柜:“好好好。”
他吩咐伙计拿了些素色衣料子来,乔芸挑挑拣拣挑了其中一匹。
“就这个吧。”
掌柜:“可是按之前给的尺寸去做?”
乔芸:“嗯。”
掌柜:“好嘞。”
随后,掌柜就要将乔芸恭恭敬敬送出去。
“站住!”
叠珠:“这怎么不用给银子便走了?”
乔芸被挡住了去路,微微蹙眉。
掌柜上下打量了叠珠一眼:“你是哪位?”
叠珠声音大了一些:“我在问你,这位姑娘为何不用付银子便走了?”
铺子里的客人纷纷望了过来。
掌柜用下巴看人:“这与你何关?”
乔芸也淡淡看着叠珠。
叠珠:“哼,这铺子是聂府的铺子,你一个小小的掌柜,竟然徇私。”
越来越多人看向这边。
掌柜:“这位姑娘是不用付银子的。”
叠珠:“你说不用付就不用付吗?”
掌柜:“这可不是我说的,不是,你到底是谁呀?这跟你有何干系?”
沈桃言走进铺子里:“她是我的丫鬟,而我是这铺子的新主子,她问的,是我让问的,你说有没有干系?”
见到来人,掌柜肉眼可见的有一点慌张:“聂,聂二少夫人。”
乔芸也惊到了,她咬住下唇,垂了头。
沈桃言瞥了一眼惶恐不安站在一边的乔芸,看向掌柜:“说吧,她为何不用付银子?”
掌柜:“这…”
叠珠:“哼,这个时候吞吞吐吐,肯定有鬼,要是不说,我们可就要报官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合该被抓去。”
掌柜慌了:“别别别,别报官,此事,此事与我无关啊。”
此时,一个厮儿模样的小子进来:“乔姑娘,可挑好了?”
乔芸卑微地躲在一边,厮儿大声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人欺负乔姑娘你了!”
他瞪着眼去看铺子里的人。
铺子里的客人不高兴了,还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竟然无端拿眼瞪他们。
见到沈桃言时,厮儿眼神一震,赶紧低下头去,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之色。
沈桃言是不可能记得聂宵身旁所有厮儿的模样。
可谁叫他们是在背着她。
猝然一见,竟会不自觉地生出心虚之情。
沈桃言看着那厮儿:“你是何人?”
“我,我是乔姑娘身边的仆从。”
客人们闻言,更不高兴了,一个仆从气焰也敢这么高。
沈桃言:“哦?仆从?”
她忽然笑了笑:“这位姑娘好家风,一个仆从也有如此大的架子,难怪在我这儿买东西不付银子。”
铺子的客人们纷纷出声奚落。
“怪不得,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话说,这到底是哪家大户的姑娘啊,架势那么大,未曾见过啊。”
“反正我是没见过哪家大户姑娘,会有这样的仆从。”
“世风日下,小娘子看着干干净净的,做的是这样的事。”
乔芸的脸瞬间涨红,一阵难堪。
沈桃言:“叠珠,去报官吧。”
叠珠:“是。”
厮儿顿时急了,磕磕绊绊解释:“别,别报官,我家姑娘只是一时没带银子,先记账上罢了,改日我们一定会送来银子的。”
沈桃言:“是吗?可是我刚听掌柜的说,这位姑娘不用付银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连忙附和:“这不是记账上了吗?所以就不暂且不用付银子了呀。”
沈桃言:“账本呢?拿来我瞧瞧。”
掌柜:“二少夫人,稍等片刻,我这边去拿。”
掌柜满头大汗地将账本送了过来,叠珠去接了过来。
沈桃言:“掌柜,怎么跑得如此急?”
掌柜讨好:“这不是担心二少夫人等急了吗?”
叠珠翻开了账本,里边确实记了账,只不过墨迹十分新鲜。
“这里边怎么只记了料子,没记做衣裳的银子呢?”
掌柜:“啊,这个是等衣裳做好之后,我们再记上去。”
沈桃言:“既如此,这位姑娘明日便将衣料子的银子拿来吧。”
她盯着乔芸:“要是明日拿不来,我便当你是赖账了。”
乔芸似乎有一瞬的错愕,盯着账本上记着的银两,咬着牙道:“我,我会拿银子来的。”
沈桃言:“刚才你的仆从吓到了我铺子里的客人,你说该如何?”
厮儿主动站了出来:“对不住,是小的不懂事,冲撞了各位贵客。”
沈桃言:“掌柜,你不是爱送客?送客去吧。”
掌柜心虚不已:“是。”
沈桃言转而对着铺子里的客人们:“今儿我做主,但凡各位瞧得上的,一律削价,还请各位忘却方才的不高兴。”
客人们高兴了,纷纷道。
“聂少夫人大气!”
“方才之事与聂二少夫人无关,我等也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
沈桃言笑了笑:“各位请便。”
掌柜将乔芸送至门口,便赶紧回去到沈桃言身边候着了。
乔芸站在铺子门口,回头瞧了一眼铺子,厮儿慢慢凑过去。
“乔姑娘,你没事吧?”
乔芸扯着笑摇头:“没事,原来那料子这么贵,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凑银子吧。”
厮儿:“乔姑娘,你别怪二公子,二公子也是说了真实的银子数,怕你不收。”
“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回去禀告二公子。”
乔芸坚强道:“别,我不想事事劳烦二公子。”
厮儿:“可是,是二公子交代奴才,要奴才一定要事事回禀的。”
乔芸难得语气强硬了一些:“总之,这一次你别去。”
沈桃言在查绣衣铺子的账,掌柜冷汗淋淋地站在一边。
沈桃言知道他在慌什么,无非是乔芸这些年在绣衣铺子里拿的料子,做的衣裳都没有付银子。
从前谁都没有想到沈桃言有朝一日,会成为这铺子的主人,会看到铺子的账。
所以这账本还没来得及造假呢。
沈桃言没有在绣衣铺子待多久,拿了账本回了府,而掌柜也连忙叫人去了聂府。
沈桃言直接拿着账本,去了婆母赵卿容那儿。
赵卿容:“好孩子,你怎么来了,快坐。”
沈桃言也不绕弯子:“母亲,我今儿去几个铺子看了看,绣衣铺子的掌柜,我想换一位。”
赵卿容:“嗯?怎么了?可是去瞧过,用着不顺手?”
沈桃言吩咐叠珠和叠玉拿出了账本:“母亲仔细看看吧,这些年,有一处账总对不上。”
赵卿容面容忽然严肃了起来,拿起账本细细看了起来,发觉还真是。
沈桃言:“这事我还没有问掌柜,我打算将他交与官府…”
“娘!”
聂宵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跑了进来。
赵卿容连忙叫人去搀扶:“哎哟,我的儿呀,你不好好在房中歇息,跑这来干什么?”
沈桃言总算是见到聂宵了,看他凄惨狼狈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跌了一跤,倒像是被人打的。
放眼整个洪都,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聂宵,何况聂宵每次出门都带了厮儿随从。
沈桃言关切地问:“夫君,扬青不是说你跌了一跤吗?怎会伤成这样?”
赵卿容帮着解释:“他这是骑马摔了。”
沈桃言凝起眉:“骑马?”
她生气了:“夫君心性小,怎么能叫他骑马呢!这群奴才真是的!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赵卿容拉她坐下:“好啦好啦,莫气了,我已叫人罚过那群奴才了。”
沈桃言:“哼,再有下次就叫人通通发卖出去。”
扬青眼皮子抖了抖。
而后,沈桃言看着聂宵脸上的伤:“夫君,疼不疼啊?”
她不觉垂了泪:“从前那些责罚,我都怕你疼,一一替你受了,如果可以,我真想这次也替你受了。”
赵卿容听得心情甚是复杂:“好孩子,我们知道你有这份心了。”
娶妻,能娶到这样一位妻子,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但聂宵像听不懂一样,没什么反应,赵卿容心中叹气。
聂宵没反应不要紧,沈桃言主要也不是给他看的。
过犹不及,她擦了擦眼泪,但脸上和眼里对聂宵的心疼半分未少。
这时,赵卿容的衣袖被扯了扯,看到聂宵对着账本微微抬了抬下巴,她脸色一变。
如今,铺子已经给了沈桃言,赵卿容不可能再插手。
赵卿容眉心微痛,指着不平的账,对着沈桃言尴尬道。
“桃言,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我叫人拿的。”
沈桃言将心神收了回来:“那怎么不记上?”
赵卿容:“可能是忘了吧。”
手底下那么多铺子,做了这么多年的营生,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呢。
沈桃言悄悄看了眼聂宵,看来掌柜的消息传的很快,那就更不能留着这个掌柜了。
沈桃言没有继续问下去,叫赵卿容松了口气。
沈桃言自己也像松了口气:“是母亲拿的还好。”
“母亲不知,我刚才去铺子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娘,她来要了料子做衣裳,但没付银子。”
“奇的是,那掌柜也没要她银子,还说她不用付银子,我叫叠珠去问,那掌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话来。”
赵卿容和聂宵的表情,瞬间细微地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