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山河预先做了多少计划,他都是第一次行动。
在兴奋中,也有一些恐慌。
而且,第一次行动也让他有些热血上头,格外冲动,却又忍不住瞻前顾后。
这种矛盾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每一个选择,感觉都似乎不正确。
犹豫了一番,他从地上捡了一块半截砖,左右看了看,走到了潇洒哥的奔驰车旁边,左右看了看,然后使劲砸了上去。
前挡风玻璃蛛网一样裂开,半截砖用力过猛,一半已经镶进了玻璃。
汽车的防盗器迅速响了起来,嘀嘀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赵山河的心跳的很快,转身就跑,离开了楼下的范围。
然后,在另一栋楼的房角,向这边张望。
二楼东侧的倒数第二个房间,几个人影出现在窗口,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也听不清他们的声音,可是,能隐约听到他们是在骂人。
很快,几个烂仔下了楼,然后大骂了起来。“这是哪个扑街,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敢砸潇洒哥的车,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
情况有些出乎赵山河的预料,因为他们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而是似乎想要找出扔砖的人。
三个烂仔分成两拨,一拨留在原地四处张望,一拨上楼汇报情况,闹的整栋楼都被惊动了。
赵山河一时之间心跳如雷,不知道该走该留。
很快,身材高大的潇洒哥下了楼来,他比其他人最低高了半个头,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他围着车转了一圈,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些烂仔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楼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赵山河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么多人,他一个人,闯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早知道带一把ak来,这样远距离也可以把他给狙击了。
犹豫了一番,赵山河还是觉得就这样放弃太可惜。
他天天太忙,像这样找个机会出来行动的时间不会很多。今天放弃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鼓足勇气,再找到机会出来。
确定了他们这些人在东侧的倒数第二间,赵山河从黑暗中摸到了大楼的最东侧。
这栋楼的一楼原本也是店铺,不过现在应该是要拆迁,荒废了下来。
赵山河看了一下一楼和二楼之间的窗棂,这里的一楼原本有一个遮阳棚,遮阳棚早就烂了,几根钢管还留在那里。
赵山河紧了紧手套,一个助跑,脚一蹬墙壁,手就抓住了钢管。
身体吊在空中,他沉了一口气,身体发力,脚蹬在了窗棂上。
凭借强大的腰肢力量,他在窗棂上稳住了脚,将重心调在了腿上。
随后,手臂撑着钢管起身,小心地用手抓着墙,一点点调整重心,慢慢站起身来。
当他的手抓住二楼的晾衣架,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屋内压抑又暴戾的声音。“两万块的货,现在只有一万块,还有一万块,明天晚上如果拿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男声哀求道:“潇洒哥,我明天一定给你凑够……”
赵山河屏声静气,取出了伯莱塔,紧紧握在了右手里。
然后,他的脚蹬紧了下层的窗棂,直起身来。
可是还没有等他调整好重心,就听见有人大叫。“扑街,混蛋,你给我下来!”
赵山河大惊,回过头来,就看见几人从楼道里面跑了出来。“混蛋,肯定是你砸的潇洒哥的车……,你给我下来!”
被发现了!这是个陷阱?
屋内,潇洒哥听到了动静,就飞快地跑向了窗口。“给我抓住他……”
跑到窗口的他正好看见了窗外的赵山河,两个人隔着窗户打了个照面。
赵山河左手攀紧窗台,右手的枪口对准了潇洒哥。“砰……”
这一枪,正中了他的右眼,子弹射入,他的眼球爆裂,崩出了眼眶,一团浊血沿着眼眶流了下来。
他身体仿佛凝固在了那里,原本在向前冲,现在被子弹带的后仰,反而动也不动立在那里。
足足过了两秒钟,他的身体才晃了晃,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房间里,除了潇洒哥还有他的手下沙皮,跟着他跑了过来。
赵山河顾不得恐惧,瞄准了他,然后“砰砰砰……”三枪。
这三枪正中他的胸腹,然后他就像个破布袋一样倒了下去,而原本跪在屋内中间的夫妇俩,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赵山河扭转过头,原本跑过来叫嚣着的三个混混听见枪响,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四散跑开。
一共四声枪响,枪声惊动了这周边两栋楼的住户,到处喧闹一片。
旁边屋子里也有人探出头来,赵山河对着一个人影又开了一枪,再也没有人敢探头了。
不能再留了,赵山河镇定了一下,看准了一处空地,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没有半刻停留,他很快就隐身在了黑暗中,向停车的位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