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王大夫随口一句。
“嗯,来看看伤。”高月点点头。
“伤口不是很深”王大夫揭开高月头上的布看了看伤口。
“但是很疼。”高月接了一句。
“不会破相的。”
“那麻烦王大夫写一个诊断。”
“嗯?”王大夫愣了一下。
高月浅笑了一下,解释了她要去验伤,王大夫不紧不慢的重新处理了一下高月的伤口,又包扎好。
“那我快些,不耽误你们。就这会你们去去县上再回家天都要黑了,也不是非要今天去孙老爷家送参,但那两百多两的参放在店里恐生了什么变故。”
“那就麻烦王大夫了。”高月与薛真视线交错了一下。
等三人走后,王大夫想了想,还是坐下来写了一封信,嘱托伙计送去了驿站。
镇上到县城还有二十多里的路,去往县城要经过一大片河滩,现在还没到汛期,河滩还裸露在外面,从他们这个方向去县城的人只能顺着河滩上大家踩出来的路走着进城,等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坐船了。
高月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思索。沉思了一会,对薛真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们,恐怕现在薛家已经没人了。”薛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知道高月跟他一样意识到了王大夫的话有些不寻常。
“可他轻松买的起两百多两的人参和为了四十两就要来抢薛玉并不冲突不是吗?也许他的两百两就是这一个又一个四十两组成的呢。”高月摇了摇头又想推翻之前对自已的质疑。
“那王大夫为什么要特意向我们提起呢?”
“他怎么知道是孙老爷?”薛真和高月同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从头到尾没有说过,验伤去县城是告孙老爷,为何王大夫莫名提起他去送的人参值多少钱。
“薛真,村里有什么外来的人吗?”高月已经有点糊涂了。王大夫见她时的第一句,就像是提前知道自已熟悉的人要来一样。
她有些想骂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要打这种哑谜吗?送纸条的人不能大大方方的敲门,“我是谁谁谁,喏,镇上的康和堂与你有什么什么关系。”
而不是让她一个杀人犯,放着毁尸灭迹,带着金银细软浪迹天涯的事不做,在这边猜来猜去。
“除了你家,其他的都是渔民,结冰了上岸,解冻了上船,并没有什么不同。你问这个做什么?”薛真疑惑。
“那你知道有什么人跟我家走的比较近吗?或者说跟我娘关系比较好。”高月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原主的记忆中周氏不是在骂街就是在骂街的路上,村里的人都太敢惹她。她都不知道的事,薛真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不会注意了。
“或者说,你们不觉得我娘一个人带着我,又没有别的生计,生活条件有点太好了吗?”高月又提出了另外一个观点,本来她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她是一个现代人,无论是原主家还是薛真家在她看来都是穷那一挂的,只是薛真家更差一点罢了。但这一路上她在细细理着思路时却越想越不对劲,在原主的记忆中,周氏除了料理家中就是做一些绣活去街上卖,这样的收入是不可能承担她们母子俩在这还算宽裕的生活的,虽然周氏对外说娘家不错,但仔细想想好像也站不住脚。
“你的意思?高姑娘,周婶婶已经过世,这样的想法有损她的名声。“薛真迟了一秒,正色直言道。
“你想什么呢,她就不能有非男女关系之外的关系好?”周氏跟村里很多人家都吵过架,吵架了骂什么的都有,但好像没有人拿这事骂过周氏,高月思忖着。
薛真很震惊高月毫无遮掩羞涩的说出男女关系这四个字,昨晚开始,她真的就像换了一个人。
“还有,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的,也没有人骚扰她。”高月嘀咕着。
“周婶婶都把你教的这么厉害,谁敢骚扰她?”薛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高月顿觉失言,她刚才的语气就像在讨论毫不相干的人。
“别贫,说正事。”她遮掩着拍了一下薛真,又觉得有些硌手,这人身板上都是骨头,就这体格还去赶考?别晕倒在考场里。
两人边走边讨论,到了县城也没有讨论出结果。
县城在几条河流的交汇形成的冲积平原上,并不算大,但相对繁华。县城在城东的位置,进城不多远就到了。
高月在心中反复的练习等一下要说的话,这些他们三人在路上已经对了很多次。
已经到了下午大概三点左右,初夏的空气中飘着一丝燥热。县衙门口的街道上坐着很多做生意的摊贩,看着三人走过,活络的小贩纷纷招呼售卖。
三人并不搭话,径直走到县衙的大鼓前,长这么大薛玉是第一次到县城,更不要说到县衙门口,显得有些紧张,高月让薛真护着薛玉,走上前去敲起了鼓。
很快,衙役就将三人带到衙内。
“何事鸣冤?”县老爷张大人看着他们,声音低沉威严。
“大人,小民三人状告河口镇乡绅孙晋使凶光天化日恶意伤人、强抢民女。”薛真带着高月、薛玉两人跪在堂下,沉声道。
“不可能。”一道清亮的女音从旁边的角门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