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秋风瑟瑟,侯府后宅琴音委婉连绵,余音绕梁。
代梅推门而入,面带激动,“小姐,老太太已然惊动。”
琴音戛然而止。
江元容双手按住弦丝,随着眼眸逐渐狰狞双手握住琴弦的力增大,弦丝掐陷入肉,她竟不觉得痛。
相比前世的凄惨死去,这点痛不值一提!
锵。
琴弦崩断,余音刺耳。
“小姐您的手!”
代梅惊呼,慌忙抱住江元容的手逐一查看。
白皙葱指上数道红色线痕并无皮开肉绽,代梅遂松一口气,“即便他二人苟且行那奸秽荒唐之事,小姐您也不能置气伤自个儿身子。她人贱家贱克父克母孤身一人,光脚不怕鞋穿豁出去不要脸,但您有父兄亲属齐全。”
江元容微笑着轻抚她的头,“拿上东西我们也过去吧,不然该赶不上了。”
代梅口中的她便是江元容的表妹,待亲妹妹一样的表妹——何佩珊。
六年前,何家何佩珊这一支只余她一人,江元容的父亲将其带回江家住下。
正直长姐出嫁,家中再无姊妹相伴,江元容遂将其当做自个儿亲妹妹对待,同吃同穿并无区别亲密无间。
她待她如亲姊妹,她却抢她夫君,给她下药让她遭受病楚折磨含恨而亡!
在她将死前夕,何佩珊就站在她的床头靠在她夫君的怀里,嬉笑控诉着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何佩珊的夫君,抢走她的清远侯世子少奶奶之位。
她的夫君康致远美人在怀,眸光冷森告知她,“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阿珊一人,你不过是一厢情愿。念在你让我们的儿子成为康家嫡子,继承侯府,你死后我姑且会让你葬入康家祖坟。”
她将他们的儿子养在名下,呵捧长大,却指着她说:“你不是我们的娘亲,我们的娘亲只有一个!你是个坏女人,抢走我娘亲东西的坏女人!你快去死吧!”
至死他们都要再折磨她一番,誓不让她永生。
每每想致此,江元容胸口起伏上下,恨不得叫他们血债血偿!
确实,她没有永生,她重活了!回到十七岁这一年,回到何佩珊即将进入康家前夕!
她十五岁嫁给康致远,入侯府第二日便生病药罐不停至今已有两年又一半载,半月前何佩珊借着给她探病的名义住进清远侯府,实则计划着一个落水一个英雄救美的戏本,以名正言顺进入侯府。
呵,她又如何能如他们的意呢?
爱的人只有一个?
你们儿子?
江元容嗤笑。
外院宛岚阁,院门外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下人,各个伸长脖子往里瞧议论着,都不知有人靠近。
“真睡了?”
“可不嘛!婷姐儿并着府外闺中姐妹瞧得真切,以为是少奶奶表姑娘偷人,着人闯入抓个正着,结果是咱世子与少奶奶的表姑娘!啧。”
江元容眼底闪过一抹讥讽,捏了捏扶着她的手的代梅。
代梅会意,高声呵责,“都聚在这里作甚?活都做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