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絮的祖父亲笔写了荐书,她父亲又给她遣了一队人马小心护送,她母亲虽是不情不愿,可终究胳膊扭不过柳老大人这个大腿,还是絮絮叨叨的打理好女儿的衣物行囊。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三日后睿亲王的生辰宴一过就动身了。
兰采一边踏进房门,一边笑骂柳若絮,“说是要以后得封个诰命时常进宫陪我,这又跑路了,连人也不嫁了。”
“待我学成,我自已考个大官,到时候帽插宫花,打马御街,来风光见你,行不行?”柳若絮像个男子一般在兰采面前海誓山盟,哄得兰采莞尔一笑。
男子尚且不可,对于大多女儿家而言,婚配一事素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庶妹兰绵绵和曹钰。自然也不是要去游学读书这样的三两句话能够轻松解决的,兰采不免好奇道:“只是你也不小了,我属实没想到,柳老大人竟能答应不叫你嫁人,先放你去读书。”
柳若絮听罢,突然憋着笑说道:“我家老太爷的眼里可从来没有孙女一说,就只有小子。家里不管是读书亦或习武,总要一起。既是小子,明理修身,读书自然在前。”
她逐渐认真的讲了起来,“祖父常说,后世史书之中对于女子的记载,莫不是谁家的妻子种种,女人总要站在男人背后。可这天下的英雄豪杰,除了男人,也有巾帼不让须眉。”
“祖父良苦用心,想让柳家的儿女不光有个姓氏,也能够有名被人铭记永世。”柳若絮的眼中透出愧色,“只是先时并不明白祖父,还时常抱怨他对女孩也太过严苛,反逆着他的教导不爱读书。若不是这次看见曹钰的处境,我恐怕还在迷途之中仍不知回返。”
曹钰与柳若絮儿时相识,做过一阵子的玩伴。谈及曹钰,柳若絮是带着惋惜的。
兰采示意青筱,青筱便打开提来的两篮子吃食,一些摆在两人面前。一些提出门去,还不忘叫上柳若絮房里的大小丫头们一同,“我们两家的姑娘交好,我们这些使唤的丫头们也自然像是一处的,这是我家竹桃姐姐亲自做的,多带了些来,也好给大家都解解馋。”
“人人有份,你们都去吃吧,她家竹桃的手艺可是一绝呢。”
柳若絮帮着兰采清退众人,含笑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讲?”
“方才你提起曹公子,其实今日,我也正是替他传话而来。”
“替他传话?”柳若絮刚疑惑曹钰为什么会找到兰采帮着他给自已传话,忽想到兰绵绵,反应过来,“你莫不是也想黄了他和你庶妹的婚事?”
兰采点头,将曹钰来找她的事情说给柳若絮,“曹公子眼下恐是随便出不了门了,这才叫侍从混在下聘的队伍里让我将消息传递给你。”
“这小子,可算是开窍了。若早决定下来,我将他早就送出去了。”柳若絮搞清楚来龙去脉,没有丝毫犹豫,痛快答应,“他只要逃出安南伯府,我便有办法带他顺顺利利的离开京都。”
手心手背都是肉,兰采疼爱兰绵绵,也担心柳若絮铤而走险。见她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泛起忧容,“小柳儿,此事风险不小。若曹公子被人发现,恐你也会被牵连其中。我虽替他来传话,却是左右为难,心中难安,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是冲动,我想清楚的。”柳若絮拉过兰采的双手握在自已双手之中,轻拍抚慰。
回忆起来,她不禁感慨,讲出一段儿时往事:“他母亲贤惠温柔,名叫许芳,我幼年跟随我家祖父在乡下视盐时不幸被毒蛇咬伤昏睡数日,是他母亲冒着危险在山崖为我采得解毒的药草救我一命。如今他儿子困于这京都,纵然艰险,我也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