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个星期后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气温骤然降至零下十度估计还不止。
尽管已经穿上施鱼新做的羊毛棉袄,范礼和痴呆老头却仍是冷得直哆嗦,只好缩在被窝里,一整天都没出门,连吃的东西都要施鱼送进房间。
见身子刚刚康复不久的小彤穿上棉袄都敢出门玩雪,施鱼更是只穿着一件薄冬衣外套就风里来雪里去,范礼好不惭愧。次日一早,他便硬着头皮顶着严寒出了门。
谁知,只两天,他就被冻成“猪头”,还流了好多鼻血,十个手指都长了冻疮。
“你还出去?不要命了!”
到了第四天,雪依然没停,倔强的范礼还要出去,却被施鱼推了回去。
自小彤小产后,施鱼还是第一次开口跟范礼说话,不过奇怪的是,她脸上裹着的那层冰霜已瓦解消融,眼神里那种鄙夷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嗔责和满满的关切。
她此时左手还端着一个瓷碗。
“我是男人!不需要你送吃的。”范礼看了施鱼一眼,分明感受到了许久未有的暖意,却仍执拗地推开她,又要夺门而出。
“你!”施鱼气得伸出右手,差点又使出点穴功,但终于没能戳下去,只是拽住范礼,“你也知道自已是男人?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叫我们怎么活?”
“我没事!只是长了点冻疮,习惯了就好。”在各方面都稳压自已一头的施鱼面前,范礼早已气势全无,如今他能做的,恐怕也就是维护自已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只可惜下一秒他又成了只能瞪驴眼珠子的木偶。
面对不听劝的犟驴,施鱼果断下了狠手。
“哎呀!你别生气嘛!我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可你你也太犟了不是,怎么越活越像个孩子?如今家务活又不繁重,我和小彤完全能应付得过来,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几天吗?
前些日子,都是我不对,三郎,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昨晚,小彤已经把你们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我了,唉!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了这方面的教导,这才
还有,她小产的原因我也弄清楚了,是因为那丫头那几天贪嘴,偷偷吃了好多冰冷的蜂蜜和野果子,我”
和前些天相比,施鱼简直判若两人,她蹲在床前,一边为范礼敷药泥,一边像哄小孩一样柔声细语,不过说着说着,眼眶便红起来,满脸的自责。
良久,她才擦拭眼角的泪滴,轻轻叹气道:
“唉!我从前总觉得小彤胡话连篇,精神不大正常,如今细细想来,自已才像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说实话,我到此刻仍怀疑自已是不是在做梦,若不然怎么睡醒一觉就看见了你?还有那个看不见、听小彤说还会飞的怪东西,还有河谷里,有那么多我连听都没听过的稀禽异兽,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不过,我想好了,即便是梦,只要有你在,我也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