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斜听到D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动了动手指轻轻摸了摸前面的镜子。
“不是这面。”他非常笃定道。
D并没有着急换镜子而是问：“你连眼睛都没睁开，是怎么判断出它不是你要的那面的？”
“在你转镜子之前，我的手已经可以动了，只是试探，但我刚好碰到了那个镜子比较明显的特征。”宿斜顿了顿说，“我左手垂落时镜面往上一些的地方有一条裂痕，但现在我前面那个镜子没有裂痕。”
D的语气有些遗憾：“好吧，你是个很仔细的人，我骗不了你。”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这次再次出现响动，宿斜面前的镜子又一次发生变化。
宿斜动手抚上镜面，这次位置正确，长度……他还只能动手，没法确定那条裂缝是否一样长，但八九不离十。
这次的是对的。
他睁开眼，这次镜子里有一个人的身影，看穿着、发型还有身高依旧是他，只是那张脸……
那张脸看上去异常诡谲，五只眼睛、没有嘴巴。
“这才是你。”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觉得，现在的你是什么东西呢？”
宿斜五只眼睛一起转动，他在睁开眼看到眼前的镜子时就可以动了，但在看到镜子里不能被称作是“人”的东西愣了一瞬。
这还是他吗？
D从刚开始就说自已是人类，那他是什么东西？他已经不能被规划到人类的范畴了？
他是什么？
他的外表为什么那么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
“我……为什么没有嘴？”
话音刚落，镜子中的他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个血洞，里面长满了尖锐的犬齿，还有很多副齿。
“是这样吗？”镜子里的他问。
“不……不对。”
“你的想法没错。”D弯着没有眼白的眸子，“但当你探求真理时，真理也在污染你。”
“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
“参照物……快忘记镜子里的这个东西。”
宿斜半蹲着低下头，他看着脚下漆黑的地板，很奇怪，地板被擦的很干净，还有灯光照着，但没有他的倒影。
他伸手摸着自已的脸，还是那副怪样子，没有任何变化，深吸两口气，他慢慢改变脑海中参照物的模样，镜子中的他和现在的他一样，脸上的器官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张皮。
紧接着，宿斜重新在脑海中想象自已的模样，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宿斜睁开眼睛，他重新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已。
只见镜子里的他恢复了最初正常的样子。
“成功了。”宿斜弯起唇角，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他感到奇怪，四面都有镜子堵着，但D却是清晰地知道他们的状态，难道……
宿斜伸手摸上镜子，摸到了冰凉的触感。
他微微靠近镜面，从斜面的缝隙往外瞄，发现每个笼子上面都有镜子，而镜子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再转头看，他只能看到镜面中自已的倒影。
双面镜。
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镜子是在他们高中的多媒体厅，当时正是公开课，而他那节课因为前面两个同学刚好挡住他就没听课，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其中一个女生比较壮实，个子还很高，加上旁边一个男生，两人把他堵的严严实实，正是睡觉的风水宝地，但他下课就被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他自已单桌，旁边没有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逮住的。
等着被罚去多媒体厅打扫卫生时，他就进多媒体厅后面的那个小屋里拿工具，刚好看到那面镜子的地方，发现那面镜子可以看到多媒体厅里面的场景。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可能是学生会的人在里面记违纪，刚好抓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