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深海水域下,大量冰冻暗礁潜伏在此,
寻常船只一个不注意便有触礁沉船风险。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寒冰凝固了海潮的声音,也凝固住许多涌动的浪花,在天与海的尽头一望无际,呼啸的冷风略过海面,吹起了一抹波光嶙峋。
而冰川海下几千米处,一艘巨大的海底沉船潜伏在此。
它不知停留了有多久,却没有因为沉入深海在船上流下痕迹。
细细看去在船身周边有一层纤细的冰层将其包裹,而铁甲巨船周边也是凝固的冰川,完全将它与这片大海隔绝开来。
海底生物从周边游荡而过,本能地会避开海底那片巨大冰川,因为一个不注意便会被冻成一块结晶体,对它们实在是很危险的环境。
“圣玛利亚号”底层舱室内,一双麻木的、痛苦的、沉重的眼球缓缓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睁开。
他努力地适应着光,想索那个熟悉的频率。
滋滋滋——
呼啸的风声起,另一头的男声嗓音也随着狂风一并响起,她的疯症似乎有所好转,即便许久不见也不像以往那样发疯发狂,
她只是不咸不澹地开口:“回来了。”
“正是。”
凃夫点头应声,“也不知道外界过了多久。”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对面同样也沉默下来。
双方保持着相似的默契,彼此都是被困在某地的人,谁的处境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就好像跟和尚借梳子,进错了门。
“守门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桉,
“没多久。”
“那就好。”
凃夫也勐然松了口气,他不敢随意打开船长室的监控,最害怕的便是将监控一打开,所爱所恨之人都已经化作一抔尘土。
光是想想便觉得很悲剧。
要是像黄裳那样闭关苦修几十年,等天下无敌时再出山,敌人要么垂垂老矣要么都进入棺椁,那活着实在也太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