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的两千步卒成片成片倒下。
这时,傅青阳右手猛地往远处一拽,只见一片火雨激射而来,落在巨阙军骑兵阵中。
霎时间,爆炸声轰隆四起,披着铁甲的马匹或被气浪掀翻,或炸的粉身碎骨,当场就有几名巨阙军阵亡。
马蹄声潮水般涌来,八百精锐入场,从巨阙军左翼插入。
前排骑兵手持一米高的大盾,推土机似的顶上来,每一位盾手都是体格健硕的壮汉,肩膀又宽又厚,大臂比女子腰肢还粗。
第二排的骑兵孔武有力,持握长柄斩马刀,连人带马一刀斩的斩马刀。
第三排是眉眼间充斥着躁意的骑兵,武器是寻常战刀。
第四排是佩剑弓箭手,他们踩着马镫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的挽弓劲射,箭箭命中马颈、重甲骑兵的咽喉,箭法如神。
持盾骑兵冲入阵营,竟把巨阙军的重甲骑兵撞的人仰马翻,紧接着,身具怪力的斩马刀队伍冲出,一刀将人带马斩杀当场。
这个过程中,最后方的弓箭手挽弓不停,支援队友。
待斩马刀队的一刀之力用完,第三排的火师们再次借力,侵略如火,补刀那些被冲乱阵营的巨阙军。
惨烈的厮杀迅速展开。
傅青阳脸色冷峻的俯瞰战场,十指忽地疾弹,忽地拖拽,在他的操作下,两千步卒和八百骑兵配合默契,时而分兵包抄,时而瞄准时机聚拢,攻击敌军薄弱之处。
时而假装进攻吸引注意,为袭击两翼的战友做掩护,稳定的消耗着巨阙军的数量。
偃师的控偶术分深层操控和浅层操控。
所谓深层操控,就是把“兵偶”转化为没有感情、痛觉的兵偶,再将自己的力量通过“丝线”传递给兵偶。
一人便是千军万马,就像两千南朝士卒。
而浅层次的操控,则是仅通过丝线传达指令,身体仍由兵偶自己控制,这种手法往往用于“兵偶”都是灵境行者的情况。
这样才能让兵偶充分发挥自身战力。
比如八百骑兵。
“杨大元帅,你的控偶术不过如此,兄弟们,让他瞧瞧咱们的实力”
巨阙军的一位雾主深吸一口气,呼的吐出,大股大股白雾喷出,迅速弥漫。
巨阙军中的雾主们纷纷效仿,吞云吐雾,不多时,浓厚笼罩了城外的旷野,将双方将士彻底遮掩。
傅青阳的洞察术无法再发挥作用。
雾中传来马蹄声、金戈碰撞声、利刃切割身体的声音
城头的守军趴在女墙边,睁大眼睛,竭力想看清战况,然而大雾浓浓,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傅青阳感应到指尖的丝线一根根断开,一具具“兵偶”失去了联系。
短暂的一刻钟里,断开的丝线足足六百条,意味着六百将士阵亡,且数量还在增加。
兵偶毕竟不是夜游神的阴尸,无法共享视野,浓雾遮挡住了视线,克制了斥候的洞察术,傅青阳就像蒙上了眼睛。
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浓雾之外,拓跋光赫勾起嘴角,声音洪亮:
“杨策,本帅还没出手呢,现在知道战场是谁称王了?”
咚!
突然,一声宛如闷雷的鼓声传开,震动四野。
翻涌的浓雾都为之一滞。
拓跋光赫表情一变,耳畔惊雷滚滚,心惊肉跳,纵横沙场多年,屠戮过万千的生灵的他,此刻竟不自觉的泛起恐惧。
他的目光越过浓雾,循声望去,只见城墙上,赵舜立在一张裹着深青色兽皮大鼓前,手持一根森白腿骨,奋力敲击。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拓跋光赫只觉鼓声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心头,敲的他气血翻涌,灵力阻滞。
浓雾中,冲出一道身影,正是巨阙军的骑兵。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越来越多的巨阙军冲出浓雾,四散奔逃,表情因为恐惧而扭曲。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张元清大笑道:“杨帅,朕亲自为你擂鼓,你只管飞剑取人头,斩尽敌酋”
这是张元清的压箱底,夔牛鼓是当年猎杀南派三长老战役中缴获的道具,主宰阶段的极品道具。
据说,夔牛鼓足足八十面,是九天玄女为黄帝所制,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六百里,敌军斗志全无,兵败如山倒。
这是夏侯傲天告诉他的,信息来源于戒指老爷爷。
老爷爷还告诉夏侯傲天,九天玄女是学士职业的半神,也是他们这些方士的老祖宗。
此鼓威力无穷,代价也及其苛刻,敲鼓之人必须全神贯注,无法使用技能、道具,且灵体必须足够强大,才能经受夔牛鼓的反噬。
所以当初使用夔牛鼓的,是南派的三长老,幻术师灵体强大,在全职业中能排前三。
打国师的时候,这件道具意义不大,一方面是国师接近不死之身,鼓声压制也杀不死,另一方面是己方主力成员不够,若他再被夔牛鼓“束缚”,小圆几个根本打不过国师,他们又没办法使用夔牛鼓。
傅青阳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所剩不多的三百骑兵冲出浓雾,追赶四散奔逃的巨阙军,一顿砍瓜切菜后,拓跋光赫十年心血付之一炬。
千余名步卒,三百骑兵快速集结,高举战刀,冲向拓跋光赫。
拓跋光赫眼神阴沉,胸腹陡然鼓起,气流滚滚如腹,一气呵成。
一千两百名南朝将士灰飞烟灭。
傅青阳和拓跋光赫同时动了,一人跃出城墙,化身世间最犀利的剑光。
一人冲天而起,宛如一把嚣狂霸烈的魔刀。
城头,帝王敲鼓。
城下,银瑶郡主取出小红帽,欢快的收集巨阙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