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突突的,天气预报上说,临江市将迎来今年第一场降雪,北风席卷着,阴云低垂。
在漫长的接吻过后,池宴牵着她走出巷子,巷外有一家招牌灰扑扑的超市,池宴贴着她的耳垂小声询问:“在这儿等我?”
林稚晚点头,目送他走进店里。
池宴身材颀长,身影投在收银台上,抬起手臂,懒洋洋地挑收银台旁边儿跟口香糖摆在一排的东西,模样有点认真。
他没有办法随便拿一个就走。
林稚晚突然想到佛罗伦萨那夜。
他们也是在一家小超市买这玩意,池宴看着并未有半点急切,随便拎起一盒扔在柜台上等待结账付款。
林稚晚赶紧提醒他:“你看看尺寸。”
池宴舌抵上颚,赏给她一记玩味的眼神。
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国内和欧洲的标准,可能不同。”
通常摆在收银台附近的,都是合适当地绝大数男性的,而亚洲人和欧洲人在数据上的差别显而易见,林稚晚不想在这方面出错以至于闹出人命。
池宴明白她的意思,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有点坏。
林稚晚当时不懂,直到两人走回酒店坦诚相见后,她才明白他的笑里有些骄傲。
以及,他和他随手拿的东西,有多合适。
这也就导致了,回到国内,亚欧人的差异导致他站在收银台前面的时间有点长。
长到收银小姑娘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结账时低头瞧了眼包装背面的标称宽度,然后抻着脖子目送池宴走到林稚晚边上,牵起她的手。
“这么冷。”池宴在她手背上用力捏了下,然后将她的手放进口袋。
不过很快就不冷了。
走进房间,门还没关上,池宴就快速转过身,一手搂上她的肩膀,一手将她的双手锁在背后,往前迈一步,将人按在门板上。
临江市寸土寸金的地儿,俱乐部占地面积很大,只好建在城郊。
周围也不够繁华,连店都是小且简陋的。
两人猛地靠上来,门板不堪重负,吱呀响了一声。
门外还有小孩的哭声,有隔壁男人打游戏的欢呼声。
完全不隔音。
池宴俯身,吻上林稚晚的嘴唇。
他的双手宛若年轻的将士,在早就打上自己烙印的领域,自由地开疆扩土。
女人是水的化身,是柔软、渴望被带走的花。
他们彼此所求的,互相都能给。
半晌,林稚晚几乎要撑不住,如软脚虾一般只能趴在他的肩头,不可抑制地嘤咛一声。
“小声点儿,”池宴的手指拭过她的唇边,声音沾着蛊惑:“隔音不好。”
这会儿还在欺负人,林稚晚眼泪汪汪看他。
池宴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有半点怜爱,他勾了下嘴角,笑得痞坏,手指试探着,“啧”了一声,哑且玩味:“今儿大禹来了都治不了这水。”
“不过,”他看着她的眼睛:“我能。”
林稚晚:“……”
这人怎么讲这种话都信手拈来。
纵使两人如此相熟,她还是害羞地推了下他肩膀。
可这点儿力道对于池宴来说无异于邀请。
他又笑了声,带着掌控全局的姿态,给人抱了起来。
林稚晚这下成了被猎人乖乖狩猎的小狐狸,手臂紧张兮兮地挂在他的颈间,也不敢动。
池宴的视线在房间内环顾了两圈,最后给人扔人放在沙发上。
大抵是在质疑小店的卫生条件,根本不想碰到床单被罩。
松软的沙发随着两人的动作下陷,池宴的胸膛够热,窜着令人倍感安全的热气,林稚晚贴着,面红耳赤,又无比平静。
池宴手臂撑在她的头侧,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下,小声说:“我去洗下。”
林稚晚乖乖点头。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吩咐道:“不准跑,嗯?”
林稚晚再次点头。
有过无数次前车之鉴,池宴才不相信小狐狸的承诺,直接给人像翻咸鱼似的翻过来。
林稚晚前身贴着沙发,看不到背后的动作,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你要干嘛?”
下一秒,手腕上多了触感微凉、质地偏硬的东西。
池宴迅速地捆了两圈,用皮带束缚住她的手,语气靡靡:“让你乖。”
林稚晚:“……”
她怎么都想不到池宴还有这一出。
事实证明,她想不到的有很多,池宴又解开领结,蒙住她的眼睛。
*
空调吹出的热风扑在皮肤上,令林稚晚的肌肤泅出汗水,窗帘掩盖严实,只有两片窗帘的交接处露出一点儿光亮。
空气里安静至极,只有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
不知道池宴多久会出来,她希望他多洗一会儿,又期待他速度快点。
无声的等待一场恩宠,感官上类似等待一场凌迟。
在恐惧、煎熬的间隙里,她生出一种渴望。
渴望被占有、拥抱,以及摧毁。
类似于希腊神话故事里,哈德斯将泊尔塞福涅带入地狱,同时也是赋予她新花园。
好久,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她的眉梢,这几乎令人欣喜若狂。
指尖缓缓向下,划过她被蒙住的双眼,嘴唇,分明的下颌线,停在脖颈上,曲起手指,捏了下。
林稚晚扬起天鹅一般的颈子,呈现出脆弱易碎的弧度,池宴怜爱地咬了一口。
所有期待都扎地生根,林稚晚几乎想哭。
“宝贝儿,”他解开覆盖在她眼睛上的领带,小声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