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微笑的脸上立即恢复了正经。同样太后脸上的笑意也一并敛去,拦住徐嬷嬷那些繁文缛节的趋势,只问道:“她可同意了?”
未语先有了表情,徐嬷嬷眼睛中都有了笑意,在太后凝视的目光下轻声却又郑重的说道:“同意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只是两位年过半旬的女人都不无一致肩头放松,提着的那颗心都落在了实处。
这件太后一直悬心的事情,终于在此刻落定了。
只要得到了云浣雪,小宁王也算是多了一个安靠。
两个女人身心和畅。
稍顿,徐嬷嬷忧心的看着:“娘娘外面风凉,您该进去避避才是。”
心愿满足,太后也不计较她逾举,很是好说话的让她搀扶着往回走。
路上太后边走突然问道:“对了那孩子在牢里怎样了?可有受到怠慢?”
徐嬷嬷稍微迟疑,太后就明了了,“但说无妨,好歹是郡主,以后就是哀家的孙媳妇了,总不能让她受到委屈。”
徐嬷嬷恭谨,“娘娘不必忧心,老奴去的时候在外面确实是听到了些许奚落,郡主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牢房的稻草堆上,虽然看着些许狼狈,但气色不损,自有一方气质澜心,还算安好。”
“况老奴临走前已经将打点过了,其他人不敢越矩。”
……
深夜云浣雪随意的靠坐在枯草堆积的土炕上,背靠着墙壁,土炕与墙壁一样冰凉,周围漆黑一片。
牢房门外照明的火把早在一个时辰前就熄灭了,也没有人来续上。当真是夜凉如水,黑暗中职业性的云浣雪的听觉更加灵敏。
先是一个轻微的地面敲击脚步声,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紧接着就有铁链晃动的声音,脚步声凌乱且快速。
大约在转角的地方前方的男子低声说道:“你们在此等候,不必跟来。”
声音清凉如同这夜中的精灵,虽然听过不多,云浣雪迅速判断出来人是谁。
在土炕上随意曲起的腿微微放平,看着那甬道内提着灯笼走来的欣长消瘦的身影。
“小宁王殿下好兴致,深夜了还来看望我这个犯人。”
临近深夜,云浣雪本想就这样睡下没想到小宁王竟然亲自前来。
他们两个,似乎已经很久没见了。
她没想到今早刚答应太后这人就来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或者是突发的情况。
既然他是专门找了这么一个时间来的,他不希望别人看到。
舒业走动的脚步在外面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过来站定在她的正对面。
隔着一扇牢门,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今次他没有穿火狐的大氅,也没有穿白裘,只是一身玄色如墨的衣衫,宛如夜色般沉重。
灯笼的光线朦朦胧胧的照在她的脸上,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浣雪何必如此说,你我至交好友来看看你是应当的。”
云浣雪笑了,眉眼弯弯。
“如今我很好,世子殿下看过了就赶紧回去吧,天牢内阴寒,世子身体要紧。”她语气讥诮地说道。
常年的警惕性让她不是很轻易的就相信别人,或者相信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婚约是太后施压,而他也未必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