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听说启德殿的奴才以下犯上,玦儿毕竟是南庆太子,便特意过来询问情况。”经过高公公的小声耳语一打岔,再见南庆帝的脸色,皇后的气势比刚才低了一半。
“还有今日皇家书院钰儿跟人比试一事,另有隐情,作为玦儿跟钰儿的母后,臣妾不得不走这一趟,并且将引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给皇上带来了。”
冷静下来,皇后也知道自己贸然闯入御书房的举动太唐突,这么一说,就成了她为子心切。
反倒是懿贵嫔,听到皇后的话,整个人就炸了:“皇上,您不能听娘娘的胡言乱语,臣妾……”
“闭嘴!”南庆帝打断了懿贵嫔的话,不耐的目光从他们母子身上扫过,又落回皇后的身上:“你继续说。”
“今日钰儿在书院教场跟小宁王比试不错,固然当中有少年心性使然,可实际上却是三皇子从中挑唆,这才有了钰儿坠马,玦儿去启德殿为他讨公道的事。”禀报完话,皇后还往懿贵嫔那边看了一眼,好像是让懿贵嫔知道,这一次只是她给懿贵嫔的一个警告。
皇后毕竟也已经了解了事件的整个过程。
“娘娘利齿能牙,舌灿莲花,臣妾笨口拙舌不敢相比,宫里的皇子不多,娘娘的儿子是宝,臣妾的儿子也是皇上的骨肉,臣妾不奢求娘娘对孩子们一视同仁,可娘娘想为太子与二皇子脱罪,便肆意攀咬,推璧儿出来顶罪,臣妾是死也不能妥协的。”到了这个份上,懿贵嫔终于脱掉了那层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伪装,语气略有些强硬,只是话里的意思就有趣了。
“你……”皇后如何听不出来懿贵嫔话中的含义。
宫里的皇子不多,也就御书房内这三个。
皇宫的弯弯绕绕那么多,谁会想不到点什么。
懿贵嫔这样一说,便让南庆帝想起这些年三个儿子里,唯独对连城璧略有亏待。
注视到南庆帝关怀的目光,连城璧怯怯的往他母妃身后躲,小兽般湿漉漉的眸子,无辜的回望南庆帝,“父皇,儿臣没有。”
“皇上,两位娘娘之间的争执,奴婢本不该多嘴的,可我们小宁王身有弱症,今日的晚膳还未用,再不回去,恐误了吃药的时辰;况且小宁王的药剩得不多,奴婢再不回去帮忙炼制,打明日起,三皇子那边的药也要断了。”
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云浣雪跟小宁王心里都有数。
事已至此,从皇后跟懿贵嫔的到来,就已经变成了南庆帝的家务事了,再怎么处置,都是老子教训儿子的戏码,左右南庆帝都不能再抽神找她跟小宁王的麻烦了。
看在给她那块儿火狐皮子的份上,云浣雪也不介意顺便为她跟三皇子说句话。
“老三的药?”南庆帝不知道,小宁王的药为何又跟连城璧扯上关系了。
懿贵嫔垂着了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心寒的光,在旁人来不及注意的时候,转瞬即逝。
“回皇上,璧儿幼时落水,患有寒症,上回宫中设宴,皇上特许准他到御前见见世面,哪知道……”说到这里,懿贵嫔又恢复那副梨花带雨的做派,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哪知道误食了带寒性的东西寒症复发,太医说是寒毒,束手无策,若不是小宁王听闻后派人送药,我的璧儿……我的璧儿就没了……”
懿贵嫔身子一晃,像是伤心过度站不稳,连城璧连忙在她身后扶了一把,才没让她真摔了。
“我可怜的壁儿啊……”
“你胡说,一个小小的贵嫔,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往本宫头上扣罪名的!”皇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