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妈便挥挥手把我叫到跟前,把盆子递给我,然后就走开了。
我爸挺好奇的,拉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走进去,站在我外婆的床脚边兴趣盎然地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手里抱着盆儿鸡蛋靠在门框上,把后槽牙咬得嘎嘎直响,站在门外迟疑着不想进去,直到大伟从背后推了我一把,附到我耳边悄声说:“你得进去,等一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我头皮发紧,觉得他是故意离我这么近,就想让我跟他怀里的鸡来个亲密接触。
那鸡还真没辜负他,趁他说话的时候翅膀猛地在我后背上扑闪了一下,我直接蹦了起来,抱着盆子头也不回地往房里跑,然后把盆子丢在五斗柜上就躲进阳台,拉上玻璃门才转身眯着眼睛朝里面观望。
阿赞li头低笑,抱过盆子坐到外婆床边,把鸡蛋一个一个从盆子里拿出来,轻轻置于盐上。
她每拿一个,就要把鸡蛋拿到嘴边念诵半天,末了还要轻轻地吹上一口气。
全部放在盐上之后,她就把盆子放在外婆的床头柜上,紧接着,做了一个我此生都不想再看到的举动。
如同噩梦重现,她从大伟手上抱过那只鸡,同样的,也是对着鸡念诵一番,然后吹气,最后麻利地把鸡翻了个个儿,一手抓住鸡脖子,另一只手抓住鸡爪,将鸡前胸整个亮于眼前。
她那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就好像已经做过千百万次一般。
我正想着“不会吧”,就见她猛地把头一低,照着鸡肚子就狠狠咬了下去。
抬起头她一脸血,嘴边还粘着鸡毛,我看得眼前阵阵发晕,我爸更是惊呆了,吓得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鸡血喷溅啊!然而那只鸡却没有死,在她的手上奋力挣扎,发出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我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跟着鸡鸣,我也尖叫,喊出了二重唱的旋律。
一时间,外婆的被褥被染上了鲜血,将她白色被子上印着的牡丹花映衬得更为鲜艳,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时候阿赞li头看我,一脸的血和鸡毛,再配上她阴鸷的黑眼圈,那样子差点儿就给我送走了。
她张嘴似乎说了句什么,隔着门我听得不大清楚,可紧接着,阿平就跑过来拉开玻璃门,对我说:“你过去,只有你是女人啦,我们都不方便的。”
我滴个神哪!
心头飞过无数只羊驼,我脚下如同灌了铅,但仍是被阿平拉着硬生生拖进了房间里。
“来,你把领口剪大一些,把胸口露出来。”
阿平掀开盖住外婆上半身的染血的被子,然后递给我一把剪刀,是他刚才最后进来时问我妈要的。
“啊?”
我头皮发麻的同时也略感尴尬,手下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