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再掷第二次了。
捡起了筊子,我朝着师父的牌位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开口了。
“师父,您这样可就不厚道了。”
“人家郝诚亲自找上了我,交易的文书也签了。”
“您给他弄的养尸地,明摆着已经成了烂摊子。”
“您倒好,撒手阳间,去阴间享福去了。把烂摊子扔给我就也无所谓,好歹指点指点吧?”
殓葬一脉,生死观念不同凡俗。
死亡,是尽了天命。
只要能成功入殓下葬,便是天大的好事。
也正因为如此,因为师父才下葬不过数日,我心中也并没有悲伤之意。
再说了,我是玄门中人。
真想师父了,要见他也并不难。
是以这一会儿,我越说心里越不得劲儿了。
干脆,我由跪改坐,坐在地上向师父诉起了苦。
“师父,您去阴间享福去了,我一个人撑着咱们这一门,您总不能看着我往火坑里跳吧?”
“而且您不让我帮姓林的。现在好了,我听您的,拒绝了一个姓林的。转眼她就变成了猛鬼。”
“我有几斤几两的本事,道行有多深,您是知道的。猛鬼我肯定是对付不了。”
“您要真见死不救,我无法可说!”
“大不了,我就去请祖师爷。您不疼徒弟,祖师爷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咱这一脉在我手里绝了吧!”
话音落下,我再将手中筊子往地上一扔。
随着当啷一声轻响,筊杯稳住。
一对筊杯,平百在上。
是笑杯!
我心里一喜,师父被我说动了?
难不成是因为刚刚说了祖师爷的缘故?
我连忙捡起筊子,连扔了四五下,皆是两者平面在上的笑杯。
果然,师父的坚持是动摇了。
我愣了一下,又捡起了筊子,捧在手里,再度向师父跪了下去,又向他诉说了起来。
我们殓葬人,算是下九流中玄门的的流民法教。
而像我们这一类法教,虽然传承没有上三教那么正宗强大。
但有一个上三教都不具备的好处。
就是做为门中传人,只要能够拉得下脸皮,我们就可以对着门中已在的或已故的长辈师祖不断求请。
而往往,也能够说动!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三教的祖师,升为仙,升做天官。
他们虽然都具备了无上的神力,但却成了当职的官差。
门中人求他们办事,只能依旧正常的官家流程,烧文书,焚渡谍,祷告礼敬。
而他们能不能出手,也只能依天规办事。
只要规矩不许,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的。
可如我们这种法教法脉,我们的祖师爷就相当于社会上有地位的人。
他们可能也有官职,但却很大程度上不受天规约束。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门人求得多了,理由够了,他们基本都会出手。
我向师父诉苦,也是基于此。
因为我知道,我是能说得动师父的。
而师父,虽身处阴间,但他也依旧能能够帮我。
是以,我再度开口了。
“师父,我懂事起,给祖师爷上香礼敬之事,都是我来做。我相信祖师爷也看到了我的孝心。”
“祖师爷的牌位已我们门店的地脉相连,您肯定也知道了。”
“不瞒您说,昨天机缘巧合,我帮祖师爷稳固了地脉,而且我也请动祖师爷归阳了。”
“我这么跟您说,大不了我就再请一次祖师爷。反正您现在也在阴间了,到时候祖师爷找您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