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则抬手拨弄了一下探进亭子里的一株白色芍药。
“李持,你可想起什么了?”
李持的表情很复杂,刚才南雄侯府的乱子,他偷偷从头看到尾,“八年前咱们定国公府,也曾这样被冲击过。”
宋则轻轻抚摸着柔软的花瓣,“是啊,八年前发生在定国公府的事,重演了。”
“二小姐她……”
肯定是清楚世子和路宝邡之间的过节吧。
才处心积虑这么做,也不能说是处心积虑,最多算是顺水推舟。
狠人二小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直接弄死整个南雄侯府。
李持默默为二小姐点了个赞。
宋则微微一笑,转向李持的方向。
“她心疼我,李持,我真高兴。”
李持也很高兴。
二小姐越狠他越高兴。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得了她了。
“只是二小姐被大理寺关押了。”按理说李持没什么不放心的,看看二小姐的行事风格,还有什么轮得着他操心的地方。
但自家的姑娘嘛,再强悍在无所不能,也怕她会受委屈。
“你要对她多一点信心,她必然都安排好了,不然不会贸然出手的。”细碎的阳光钻石一般,坠落在宋则的长睫上。
“是。”
李持顿了顿,又有些不理解问,“依二小姐的手段,想搞垮南雄侯府应该不难,她为何偏偏……”
“她在用这种方式宣告,她回来了,只是不知,有多少人察觉到了。”
……
另外一边,易砚亘刚从元祐宫中出来。
问枫也跟李持一样,尽职尽责的播报南雄侯府的下场,和谢姜的境况。
末了问枫小声问,“陛下有没有说,要如何处置谢姑娘?”
易砚亘回头看了他一眼。
问枫顿时头皮发麻,然后又挺了挺胸膛。
他就是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他又不是元柳,对谢姑娘没那么重的怨念。
谢姑娘要是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与主子在一起好好过日子,那也是一桩旗鼓相当的姻缘不是?
尽管这个可能很小。
易砚亘全程拧着眉头。
如何处置南雄侯府和路氏一族,陛下早已有了布置,但是她突然跳出来横插一杠子,打乱了陛下的节奏。
陛下当然震怒不已。
更让陛下惧怕的是她以一己之力,轻易扇动百姓暴乱,偌大的南雄侯府顷刻间灰飞烟灭。
陛下是真的怕了。
谁能想到平常毫无抵抗之力,软弱得如同小羊羔一样的平头老百姓,竟然因为一点点小事爆发出,如此可怕如同烈焰般焚毁一切的力量。
陛下难免不会由此想到,若是他们对准的是他呢?
“接下来就要看徐衡宴的了。”
区区大理寺监牢如何困得住她?
她之所以乖乖束手就缚,自然也是为了吊徐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