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关于她小时候的那场绑架,他还想多问几句的,可想到之前提起她父亲的时候,她突然变化的情绪,徐衡宴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来。
都已经过去了。
何必再提起来惹她伤神。
谢姜转悠到仓门前冲外面道:“我们骨头都软化成面条了,能不能给我们换一间舱房?好歹让我们看看夜景呀。”
守卫:“不行!”
谢姜继续道:“这里太闷了,我们需要透气。”
守卫冷冰冰回应,“不行!老老实实待好了!”
哪个做人质的不是夹着尾巴求生存!这俩人哪来那么多见鬼的要求!
桌上的油灯已经快熄灭了。
徐衡宴意有所指的对谢姜道:“早点休息吧,咱们今晚可能睡不了多久。”
谢姜往木板上一趟,硌得背上骨头疼。
说得好听点是床,其实就是一张简易木板搭的,连一点铺盖都没有。
躺了一会儿见徐衡宴还坐在桌边,“你怎么不过来睡觉?就只有这么一张床,咱们两个挤挤凑合睡一会儿得了。”
不管是按照徐衡宴的推断,还是依照她的情报,他们最多休息到后半夜,就要下船走山路了。
山路难行呀,还是得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更何况这间船舱里什么都没有,连凳子都坑坑洼洼坐得不舒服,一会儿油灯灭了更是黑漆漆的,他们就是想聊聊人生都没意境。
“你先睡吧,这床本就只能容一个人睡,我个子大,上去了会把你挤下去的。”
徐衡宴的声音低沉轻缓,语速不紧不慢非常好听。
谢姜侧过身看着他,“你不会是想干坐一夜吧?”
徐衡宴指着面前的旧桌,“我在桌上趴会儿就行。”
“徐衡宴你这个人太别扭了,有床不睡你睡什么桌子?那桌子摇摇晃晃随时都要垮,你信不信你一趴上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垮了?床上再挤至少还能躺着呀。”
谢姜十分嫌弃他这磨叽劲的,直接下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床上拖。
谢姜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硬把他推到床里侧,自己也合衣在外侧躺下。
徐衡宴被挤在里面,不得不缩着肩膀,努力减少存在感。
这张床实在太狭窄了,徐衡宴生怕她掉下去。
“这不是正好?”谢姜觉得还行。
虽然两人肩膀贴着肩膀,但也足以平平整整躺下。
话音刚落,桌上的油灯晃了一晃,便熄灭了。
“徐衡宴你好热呀。”
“船舱紧闭没有风流动,本来就闷热,更何况咱们挤在一起。”
徐衡宴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液,“要不然我还是下……”
谢姜摁住他,“折腾什么呀,热就热点吧……”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不管了先睡觉吧……”
谢姜低声咕哝了几句,打了个哈欠就没动静了。
反倒是徐衡宴一直紧绷着,黑暗中某些感官格外灵敏,尤其是她独有的清新气息,无孔不入的往他鼻子里钻。
徐衡宴向来清明的大脑,渐渐地变得混沌,或许是软骨香的副作用?
耳边她的细微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
徐衡宴悄然松了口气。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大抵是记事以来从来没有与人同睡过一张床吧。
身边有个大活人自然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