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万大鹏杀的可是典狱长!别说金小嘉了,就是金子凯,也不敢开后门保他!”
“杀张本智的人是万大虎,万大鹏只是参与了埋尸,进了警署一狡辩,上下再串通好,你能定他什么罪?能关他几天?”
“这——”
朱大龙愣住了。
陈天默又说道:“你知道怀履光吗?那个在军政商民四界都蹚的很开的大传教士,跟万大鹏的交情也很深!如果怀履光在上层活动,到处说情,万大鹏脱身就更容易了。不然,刚才万大鹏凭什么那么嚣张,又怎么敢威胁你?他敢赌你比他先死,就是因为他背后站着黑白两道的人,而且有分量重的!”
朱大龙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
“他可以去警署,但是得躺着去!”
陈天默目中闪着寒光:“刚才虽说是万大虎先下毒手,我为自保而将其反杀,但也有除恶务尽,不留后患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
朱大龙点了点头,回身望向万大鹏,脑子里飞速的谋算了起来。
确实不能让这家伙逃脱死罪。
一旦万大鹏脱了身,纠集黑白两道的势力回来报复,那就麻烦了。
可是用什么借口和手段杀掉一个被锁着的嫌犯,能让人觉得合理合法呢?
正犯愁的时候,忽听万大鹏叫道:“老子要解手!放开老子!”
朱大龙顿时兴奋了起来——真是运气好,刚打了哈欠就有人送枕头了!
却听一个警士骂道:“真尼玛事儿多!就站在那里解!”
“老子要解大的!得去茅房!”
“去恁大了个蛋!解你裤裆里!”
“我日你们全家!”
“我尼玛——”
眼看几个警士要发飙,朱大龙连忙走了过去,说道:“好了好了,士可杀而不可辱,好歹也是个行会会长,让人家拉裤裆里算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家伙真是没人性,把镣铐给他解开,让他去茅房!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跑了不成?”
“是!”
一个警士上前,一边解锁,一边说道:“老大,我去茅房里盯着他解!”
朱大龙笑骂道:“别他娘的想偷懒,赶紧出树,把尸体给老子挖出来,我盯着他就行了。”
“老大可别被熏死啊。”
“滚蛋!”
朱大龙跟着一瘸一拐的万大鹏朝茅房走去,还暗暗给陈天默使了个眼色。
陈天默心中了然,万大鹏要死了。
进茅房的时候,万大鹏问道:“你真要跟进来看着我屙?”
朱大龙冷笑道:“你最好老实点,别耍花招,我会寸步不离,死死盯着你的!”
万大鹏点点头:“行,只要你不嫌臭,就盯着老子吧。”
——
石榴树出倒了。
一众警士继续深挖,张本智的尸体终于见光!
警士们正要欢呼,忽听茅房中传出一声惊叫:“啊!万大鹏你干什么!?松手!”
几个警士一听,连忙丢掉铁锨、铁锄、耙子,朝茅房跑了过去。
还没跑到,那茅房里又传出几声“砰砰”的枪响,警士们都愣住了。
迅疾,朱大龙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一手拿枪,一手捂着脖子,脸上布满了惊慌和愤怒混杂的神色,嘴里还咳嗽个不停。
警士们拥了上去。
“怎么了老大?!”
“那王八蛋忽然掐我脖子,娘的,差点掐死老子,老子不得已开枪自保!”
骂骂咧咧中,朱大龙放下了手,脖子上果然有些抓痕。
几个警士纷纷咒骂:
“就说那鳖孙不老实!”
“什么解手,就是想溜!”
“打死他活该!”
“……”
朱大龙说道:“解手是真解手了,熏得老子想死。去,把那鳖孙的尸体拖出来,看看死了没有。”
警士们哄笑着进了茅房,把万大鹏拖了出来。
但见胸口、腹部各中一枪,死的不能更透了。
陈天默看着万大鹏双目圆整、死不瞑目的样子,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做人可真难啊,我也不想这么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