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策马狂奔,一路上都是大笑不止,眼泪也是不住的狂飙,直到跑出了几十里地之后,才算制住。
他扭头回望,没看见薛曼和闵何用追来的身影,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这才安心,勒住了缰绳,让坐骑放缓了速度,自己也擦了擦眼泪,喘息了起来,暗暗心惊道:“好险,差点把自己给笑死!”
那一招“玉宇澄清”,委实是厉害!若非他临危不乱,施展出了败中求胜的一招进行自救,三魂之力境界又臻至大圆满状态,非得落个发疯的下场不可!
但饶是如此,他也被伤及了神志,若是按着后世的医理来说,是主控情绪的中枢神经被麻痹掉了。
喘息了一阵之后,陈天默心里思量道:“闵何用那厮的‘侍神’定然是被我给毁掉了,他的修为至少减弱一成!论起来,大约与离三、潇潇、天养、青冢生他们相仿佛了,而且他心脉受损,神志衰弱,短时间内绝不可能恢复,那精魅子也未救幸存者,并对伤员全力施救,只怕陈家能活下来的族人也不会有现在那么多。
为此在陈天默的《恩仇簿》里,禹都张家被他记载为“第一恩主”。
只可惜陈
天默多年来浪迹江湖,东躲西藏,不敢显露声名,也再没有回过禹都,更没能亲赴张家表达谢意,对此,他也始终引以为恨事。
这一次赶至张家,他心情颇为忐忑的扣响铜环,待张家老仆把门打开的瞬间,他便“噗通”一声跪在了门槛前,长拜磕头,口呼道:“麻衣陈家不肖传人陈天默,前来拜望!”
如此举动,把那老仆惊得也不敢搀扶,更不敢询问,慌忙去通报主人。
不多时,陈天默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抬头望去,但见有十来个人快步走近,为首者,乃是个鹤发童颜、腰背笔挺的老人,他后面跟着几名中年男子,又有几个少年,陈玉璋和陈天佑也随行其中。
陈天默瞧见叔侄两人都面色如常,精神抖擞,不似有难,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当即又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叩拜恩主!”
但听陈玉璋说道:“世叔,他就是坤一,大名‘天默’,我大哥膝下长子。”
那鹤发童颜的老者立刻疾行上前,俯身放下双手,搀扶住陈天默,声如洪钟般说道:“好孩子,快快起来!你我两家累世通好,何须多礼?!”
陈天默道:“张家大恩大德,天默无以为报,眼下唯有多磕几个响头,祝老爷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也祝张氏一族阖家安康,世代兴旺!”
那老子道:“哪有什么大恩大德?老朽这辈子最懊悔的事情就是,十五年前
那一天,不曾早一夜获悉消息,没有早一天赶到陈家村进行救援,唉~~~你快快起来说话,不然老朽可就生气了!”
陈天默不敢违拗,当即顺势起身,道:“晚辈迟来拜谒谢恩,属实有罪。”
“无罪无罪,老朽知道你们的难处,玉璋都说过了。”那老者上下打量着陈天默,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口中开始不住的赞叹:“中气十足,一表人才,双目沛然,气血调和,是长寿之体,也是我公望兄的好孙子,玉煌的好儿子啊!陈家有这孩子继承家业,复兴大业,指日可待!”
陈天默听见他说出自己父祖的名讳,连忙垂手躬身而立,等他夸完,又赶紧再拜道:“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借前辈吉言,晚辈定当努力!”
陈玉璋趁机介绍道:“贤侄,你可知道这老先生是谁?他可是术界的前辈领袖,医脉的泰山北斗,张家的定海神针啊!”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玉璋你抬举老朽了,哪有那许多花里胡哨的名头?就一个名字,张省身!”跟着便指向身后的几名中年男子,一一介绍道:“这是老朽膝下长子张开悟,也是张家现在的主事人;这是次子开明,三子开济。还有这几个孙儿,与你同辈的,维国、维泰、维民、维安……”
陈天默慌忙一一见礼,众人都认识了一遍,随后张省身便扯住陈天默的手,道:“好孩子,快到屋里坐
,咱们爷俩好好叙谈叙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