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太虚子心血来潮,正与萧道真说着话,便要卜卦。
萧道真瞧着他在桌面上撒下几枚铜钱,虔诚的摆弄来去,跟着掐指头细算,把一双白眼乱翻,嘴里还念念有词,萧道真只觉得好笑。
忽然间,太虚子脸色大变,火急火燎的收起铜板,说道:“萧帮主,贫道得告辞了!”
萧道真一愣,连忙问道:“怎么了?卦象显示小老弟你要不好了么?”
太虚子道:“是老兄你要晦气了!贫道倘若继续在萧家大院里逗留,须得被老兄你连累!”
萧道真怔了片刻,恼怒道:“太虚子,你我也算是朋友了吧?!好端端的,你干什么诅咒老夫?!你难道不知道,做我们盗墓行当的,最忌讳这些了么?!”
太虚子苦笑道:“贫道要是故意诅咒你,叫贫道出门就遇见陈天默!”说完,又觉得大不吉利,连连“呸”了几口,心道:“我对自己也太狠了,干什么要发这么毒的誓……”
萧道真将信将疑道:“真是老夫要晦气了?小老弟这卦能有几分准头?”
太虚子揶揄道:“老兄还问卦准不准呢!你这黄帮刚刚组建,拢共就四个堂口,结果连堂主带帮众,几乎全都死光了吧?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光杆司令,哦,对了,你身边还跟着几个蠢得挂相的徒弟……如此光景,老兄你自己说晦气不晦气?贫道特意赶来寻你,就是为你指点迷津,劝你早点跑路呢!
真的,不要在这里耗着了,陈天默那煞星要不了多久就会寻上门来!”
萧道真脸色阴晴不定,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咬牙说道:“老话说得好,否极泰来!老夫已经惨成这个样子了,也该转好运了吧?”
太虚子摇头道:“老兄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否极泰来’这四个字是至理名言,可老兄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现在已经‘否极’了呢?贫道倒是另有一句老话奉送——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萧道真满面踌躇之色,喃喃说道:“真到了要抛家舍业的地步了么?”
太虚子道:“别犹豫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就听贫道一句劝,现在便动身去湘西,投奔赶尸派的文九爷!他在湘西的势力可不小,而且,你们不还沾亲带故呢吗?有他庇护着你,陈天默一时也拿你没办法!”
萧道真苦笑道:“文老九确实跟老夫沾亲带故,可从前老夫没有怎么待见过他,他呢,现在又做大了,又岂会待见我?寄人篱下的滋味难受啊!”
太虚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权宜之计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湘西养老的!贫道也见过文九爷,他是个有气量的人,不至于在你落难投奔他的时候落井下石,你只管放心去吧。”
萧道真叹息道:“谁能想到,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陈天默,居然比他老子当年还狠!居然逼得老夫走投无路,要舍弃大半辈子积攒
下来的家业,去东躲西藏,投奔一帮臭赶尸的!”
太虚子道:“连贫道也没能算到,陈天默背后的势力会那么大!燕大帅求到京城才下发的通缉令,说撤就给撤了!而且,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补药,修为逆天式的长!我与他初见的时候,觉得他并不比我强多少,可结果这厮居然杀了东皇郎回天!太变态了!简直恐怖!”
萧道真皱眉道:“杀东皇郎回天这种事,是谣传吧?老夫根本不信!”
太虚子冷笑道:“我也不想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天理宗耳目众多,在上海滩也有据点,消息是他们传回总舵的,不然,我也不会知晓。据他们说,与郎回天一并被杀的,还有知己社的社长贺蓝依!”
萧道真忧心忡忡道:“这小子是成精了?”
太虚子道:“他还在几百个青帮流氓的包围下,打的张忍魁毫无还手之力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