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华离开以后,陈廷敬微微皱眉道:“小天哥,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其实我也知道,就现如今这个形势而言,陈宝华刚才所开出的条件不过就是试探而已,毕竟谁也不会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线亮出来,如果我想压榨他的话,我肯定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然而我并不想这么做。
“呵呵,做生意本来讲究的就是诚意,原来发生过什么我不管,起码陈宝华今天给我的印象很不错,看在都是华夏人的份上,我也不想让他大出血,你就当细水长流吧,这个人值得结交。”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这么做也是要让夏卫国和陈红艳知道,想和我们做生意就要老老实实的,我们理亏在先没关系,大家可以谈条件讲道理,适当的补偿无可厚非,可要是跟我玩落井下石那一套,好啊,别等我缓过劲来,否则我一定会还以颜色,我现在就是要摆出一副夏卫国和陈红艳分分钟就有可能被取代的姿态,这样在接下来的谈判里,我才可以狮子大开口。”
陈廷敬微微愕然,紧接着摆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竖起大拇指道:“小天哥这手玩的真高,实在是高!”
“少拍马屁。”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问道:“道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吩咐,我们留了一大半的场子出来,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瓜分了,现在事态基本平息。”
陈廷敬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小天哥,生意上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我不明白,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凭什么又要白白便宜了别人?”
“不白白便宜了别人,你难道要让们成为众矢之的?”我冷哼道。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华人所统治的地区并不在少数,就白道上而言,拿泰国来举例子,这个国家的华人比重还不到百分之二十,但却垄断了整个国家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别的地方,比如越南和印尼等国家也差不多,可是在道上混,真正达到这种成就的却少之又少,我所知晓的就只有盘踞在北米的洪门,嚣张于米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大圈帮,还有起家于港城且行事隐秘的三合会,这三个组织简直就是让人闻风色变,但是很显然,我们在越南却根本达不到这种无人敢招惹的程度,否则阮立诚之前也就不敢在我们面前那么嚣张了。
显而易见,在这个本身就排华的国家里,我们的存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这从侧面证实了森哥的实力,也间接的说明包括罗叔在内负责这边生意的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旦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大大小小的越南帮派就极有可能一致对外,“不能让华夏人在我们地盘上嚣张”的口号一出,我敢肯定响应者无数,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会落得一个四面楚歌的境地,搞不好连这里的军队或者警察都会参与进来。
或许在陈廷敬看来,这些都是危言耸听,但我却不敢头脑发热,万一我所担心的事情真发生了,我怎么想森哥交代?而且我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寻找另外一本账本,我当然不想深陷这里的乱局脱不开身,也正是基于这样的顾忌,我才没有把打垮了黑龙会之后的地盘照单全收,而是只拿了几个最赚钱的场子,别的就全都留给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这就摆明了我的一种态度。
我们无意成为这里的霸主,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和睦相处,我们有口吃的就不介意有人跟着喝汤,可要是铁了心的和我们做对,一旦超出了我们所能容忍的底线,黑龙会的覆灭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
陈廷敬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虽然他似乎有点不甘心的样子,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吩咐下去,今晚我们要举行庆功宴,你提前安排好了。”
我丢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小会议室,回到总统套房里,王雪琪还在熟睡,我没有叫醒他,而是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仔细想想,其实我这次来越南要做的事情几乎已经解决了,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在明天见过了夏卫国和陈红艳之后,我差不多就可以打道回府了,然而我现在却一点都不感觉轻松,甚至心里还有些沉甸甸的。
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我能那么容易就离开越南吗?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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