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森哥定下的规矩，但凡是在他的场子里沾了毒，那是要被废掉一只手的。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大飞哥就瘫软在了地上，他苦苦哀求道：“小天哥，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我一个人生活，我求求你，我把……我把所有卖冰的钱都上交，以后也不会再碰那东西了，你大人有大量，求你放过我吧……”
“其实我也知道，你们看场子也不容易，除了有些客人玩红眼了或者是被逼债逼急了会找你们拼命之外，一旦被条子抓住，你们的一家老小就失去了顶梁柱，所以你们想通过这种方式赚些不走账的外快也在情理之中，送上门来的钱，不过就是经手一下而已，谁都不嫌多不是。”
我把抽完的烟头戳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话锋一转，我继续说道：“可是规矩就是规矩，我是没看过这里的账，不过我也知道阿海待你们不薄，他给你们的钱应该不仅仅限于家里的日常开销，说夸张一点，你们的小日子要比绝大部分的普通人都要滋润很多，对不对？”
身为曾经替森哥打理纸醉金迷的马仔，我深知自己当时的生活有多么潇洒，收入丰厚不说，只要我勾勾手，那些头牌小姐我想睡哪个就睡哪个，眼下的这个地下赌场明显比纸醉金迷还要赚钱，单看这个装修豪华的房间，我就知道大飞哥和手下的小弟没少在这里和女人鬼混过，所谓的缺钱不过就是他们贪得无厌在给自己卖冰-毒的行为找借口，或许别人当大哥会像阿海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我不一样，我的眼里可揉不得半点沙子。
被我噎了几句，大飞哥张了张嘴，看样子有心还想辩解几句，不过可能是无法反驳的缘故，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阿海身上。
“小天哥……”
阿海咬了咬牙，他凑过来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早些年我有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替我顶了罪，现在还吃牢饭呢，这个大飞是他的表弟，你看……”
“大飞是大飞，他表哥是他表哥，这是两码事。”
我不为所动道：“阿海，不是我不讲情面，以八叔和黄九叔跟着森哥的交情尚且没有被网开一面，你觉得这是大飞逃过一劫的借口吗？”
阿海沉默了片刻，道：“小天哥，我知道了。”
这样说完，阿海拿起茶几上的短刀恭恭敬敬的还给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神色复杂的对着大飞哥说道：“兄弟，对不住了。”
无视大飞哥撕心裂肺的苦苦哀求，在阿海的吩咐下，几个小弟把大飞哥的左手死死的按在了茶几上，或许是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缘故，阿海冷着一张脸手起刀落，大飞哥的手筋就被挑断了，这货顿时就昏死了过去，而那些小弟们则是噤若寒蝉，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看着我，生怕这样还不算完，我还会迁怒到他们头上。
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目睹了大飞哥被废掉一只手，我眼帘低垂，说道：“好了，无关的人都出去吧。”
听到我这样说，一群家伙顿时如蒙大赦，等到他们落荒而逃似的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阿海两个人。
“阿海，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让你丢了面子？”我淡淡的开口道。
“怎么会，小天哥说的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且这本来就森哥定下的规矩，你就是照办而已，要怪就怪我没管好手下，这是我的错。”阿海强笑道。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之前上位是名不正言不顺，大家对你口服心不服，你为了站稳脚跟，所以对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我要提醒你，当大哥就是要令行禁止，你可以从别的方面去弥补他们，却偏偏不能放纵，这不仅仅是害了你，也是害了他们。”
“小天哥，我知道了。”阿海躬身说道。
“这里有坏了规矩的，别的场子是不是也有？”我轻声质问道。
阿海脸色变了几变，说道：“有。”
“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淡淡的说道：“你这里的情况是这样，我估计阿伟那里也差不多，回头你知会他一声，让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让我知道他因为人情面子放过了某个人，我不介意让他知道敷衍我的后果是什么。”
“明白。”
阿海点点头，不过却有些欲言又止。
“阿海，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么做会让手下的人寒心，其实这很好解决，规矩是规矩，人心是人心，你在废掉他们一只手的时候，完全可以用我们个人的名义来补偿他们，除了给他们一笔钱之外，以后逢年过节什么的，别忘了他们的一家老小，在这一点上，以前的文哥就做的很好，你可以学一学，只是这里面的度要掌握好了，千万不要让其他人心里不平衡，否则就是招人恨了，远的不说，起码三龙当初可是心心念念着要取而代之。”我唉声叹气道。
虽说我是在拿文哥举例子，不过在想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却不免唏嘘感慨。
不可否认，文哥真的是个好大哥，为人讲义气，对我更是没的说，最开始接管纸醉金迷的时候遇到了几场冲突，如果不是有他帮忙，我未必能撑得住，可惜他走错了路，不然也就不会死那么凄惨了，回想起他是因为我的出卖才被警方击毙的，我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小天哥，要说你怎么能当大哥呢，就你这恩威并施的手段，我和阿伟就不会。”阿海恭维道。
“少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