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得知陈立峰就是荣合会“白纸扇”的时候,我真的是无比头疼。
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偏偏还不能放虎归山,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
然而在走出森哥老宅子的时候,我却顿时觉得无比轻松。
森哥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事是荣合会理亏在先,而且之前林鸿志找大佬“平事”的时候,对方也答应了不找我们的麻烦,这说明了荣合会的高层在给陈立峰弟弟报仇和丰厚的金钱之间选择了后者,也就是说陈立峰完全是违背了社团的集体意愿而擅作主张,再加上森哥的态度强硬,有这位“弥勒阎王”撑腰,我就有恃无恐了。
瞥了瞥已经面色死灰的陈立峰,我嗤笑道:“你是港城人,大概不了解内地的文化,网-上有句俗语,叫莫装逼,装逼遭雷劈,你说你来杀我有什么好处,不仅没给弟弟报仇,让荣合会进退两难陷入被动不说,你自己还被废掉了一只手,知道这叫什么吗,恶俗一点,你这叫耗子给猫舔逼——找死!”
此话一出,包括赵青山在内,阿伟和阿海都哄堂大笑。
“成王败寇,没杀掉你,是我技不如人。”
陈立峰语气平淡道:“如今落在你手里,你又不忌惮我们荣合会,我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哼,你倒是看得开。”我撇撇嘴道。
虽说眼前这个男人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对陈立峰的欣赏。
回想一下陈立峰刺杀我时候的一些细节,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先是把随身物品都扔在了自己居住的宾馆里,然后特意找了个方向截然相反且手牌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号码的洗浴中心,之后又把房卡藏在了柜子上面的接缝里,如果不是阿海有个洗浴中心老板微信群,再加上他心细发现了房卡,只要陈立峰一直嘴硬咬死了什么都不说,除非我去找身市公安局副局长的马云辉帮忙,否则我还真不一定能确定陈立峰的身份。
而且由始至终,尽管受尽了酷刑,甚至被岩哥折断了一只胳膊,陈立峰都未曾开口求饶一句,唯一算是服软,那还是实在受不了“烟熏猪脸”这道菜而愿赌服输,不过在整个“上菜”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有意识的误导我祸水东引,如果不是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合理,恐怕我还真把这笔帐算在了赵秀英的头上。
论起智谋,在我认识的人里面,陈立峰可能是仅次于林栖鹤的男人,而论起骨气,他比那条疯狗就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我对陈立峰也起了几分惜才之心,最起码在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他在我这里应该是个受到优待的家伙。
“阿海,这货交给你看管了。”
我吩咐道:“记着不要难为他,住的环境好点,好吃好喝供着,有什么条件,哪怕他需要个妞来伺候呢,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满足他,另外回头我会弄些跌打损伤的药过来,这货不方便,你找个专人按时按点的照顾一下,该吃的吃,该贴的贴,这样他的胳膊说不定还有救。”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安排,不只是陈立峰有些发懵,就连阿海和阿伟也面色不解,倒是跟着我时间最长的赵青山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微微愕然了一下就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样子。
“谢谢。”陈立峰神色复杂道。
“不用客气。”
我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人一向对事不对人,你找我报仇天经地义,但我敬你是条汉子,这是你该有的待遇,真要是撕破脸了,别的我不敢保证,起码能给你留个全尸。”
……
……
本来是想着让王雪琪以她看待男人的眼光给我和赵青山好好打扮一下,可是经过这样一个被陈立峰刺杀的小插曲,我就兴趣缺缺了,好在我之前试穿的那套衣服确实不错,我也算没白折腾一回。
“青山,我还是那句话,到时候别给我丢人,实在不行,你就去找芳姐或者芸姐,这俩女人的眼光也挺不错的,我想她们还巴不得能帮上你的忙呢。”
当着阿伟和阿海的面,我也不能说太明白,丢下这样一句话,重新钻进车子里,我就给苏小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得知她刚从猎头公司出来,我就约了她去黑诊所见面,这个女人一听这话,连忙关切道:“怎么,你又受伤了?”
“嘿嘿,受了点小伤,不碍事,最主要是想你了。”我嬉皮笑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