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见到杜月荣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糟老头子肯定是来找茬的,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当他叫住所有人先不要走的时候,我就不觉得有多奇怪了。
“小子,我知道你现在也算个人物,可是在我面前说话,你还不够格!”杜月荣阴恻恻道。
“倚老卖老?”
我反唇相讥道:“杜先生,敬你是前辈,我自认为没有失礼的地方,可是有件事情我希望你搞清楚,这里是莱城不是港城,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撒野的地方!”
这样说着,我也在用余光暗暗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除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家伙不明所以之外,已经反应过来有好戏看的黄瘸子和秦五爷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只有秦暮雪微微皱眉,她脸上的担忧之色一闪而逝。
总算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心。
我缓缓点燃一根香烟,瞥了瞥旁边的沈云鹤,这位如今虽说已经不在道上却德高望重的老人眼帘低垂,这种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说明了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
按理说沈云鹤就算要当和事老也应该私下里联系我和森哥才对,根本不应该放任杜月荣在今天这种场合撒野,然而这件事情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难道他就不考虑一下我和森哥的感受吗?
“小子,你很有胆色,不过我劝你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以前我也欣赏过不少年轻人,可惜都死在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上。”
杜月荣阴恻恻的笑了笑,他环视四周,说道:“今天当着在场各位的面,我荣合会也不怕丢人,我们的白纸扇落在了森老大和小天哥的手里,现在生死不明,你们说说,我应不应该过来找个说法?”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低声哗然,而这种倒打一耙的言辞让森哥脸色已经阴沉到拧出水来,他眯起眼睛道:“杜先生,既然要个说法,我有件事也想问问清楚,你们的白纸扇不老老实实的呆在港城,偏偏跑到了莱城,这是为什么?”
杜月荣冷哼了一声,说道:“据我所知,他是来给自己的弟弟报仇的,说好了三天回来,现在杳无音信,不然我也就不会亲自来这里了。”
“那我再问,他又是来找谁报仇?”森哥寒声道。
“冤有头债有主,据我所知,他弟弟是小天哥指使别人害死的,自然是来找小天哥寻仇。”杜月荣淡淡道。
“有趣,听你荣合会这意思,你们的白纸扇来找我弟弟报仇,是不是我弟弟就该老老实实的伸着脖子让他砍?”
森哥冷笑道:“杜先生,我再重申一遍,这里是莱城不是港城,不管是我弟弟也好,还是在座的各位也罢,不是你想杀谁就是谁,真当我们这些在莱城混的都是好欺负?”
听到森哥这样说,我暗暗发笑,杜月荣固然来势汹汹,可是我这位结拜大哥也不是吃素的,这番话说出来就等于是把杜月荣和荣合会置于了整个莱城道上的对立面,上升到了这个高度,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森老大这话说的不错!”
森哥的话音刚落,有人就高声喊道:“荣合会在港城作威作福,可要是想在我们莱城撒野,也得问问我们这些人答应不答应!”
“就是,荣合会又怎么了?都说来即是客,那是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你算个屁啊!”又有人附和道。
……
下面骤然响起一阵同仇敌忾的声音,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角色,真正的重量级人物,如同黄瘸子和秦五爷这样的大佬都在冷眼旁观,这其中固然有看热闹的成分在,然而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候确实不好轻易表态。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港城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尤其是在生意做大了以后,除非有特殊的门路,否则手里的货都或多或少的都要从港城经过,真要是得罪了荣合会,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真把这条路掐死了,这个损-失可不小,谁也不敢承担这样的后果,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杜月荣确实有在这里嚣张的资本。
“森老大,我们就事论事而已,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杜月荣哂笑了一声,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到莱城只是想带姓陈的小子回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如行个方便?”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森哥鄙夷的看了看杜月荣,他径直走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中间,一边踱步一边高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今天我也不藏着掖着,前不久我带着小天区奥城谈了一笔生意,荣合会收了别人的钱,为了破坏这笔生意,他们的人居然在闹事行凶,光天化日之下,如果不是小天福大命大跳河逃生,估计当场就要被乱刀砍死,杜先生,我且问你,这事你们荣合会认还是不认!”
这话说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杜月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