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莱城这个某方面夜生活丰富到全国都闻名遐迩的城市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充斥了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而在很多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些罪恶也在阴暗处悄无声息的滋生着。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在牛大壮临时租下来的一栋居民楼里，透过用纱帘半掩住的窗子，我从望远镜上抬起头来，瞥了瞥旁边似乎胸有成竹的牛大壮，我轻声问道：“牛哥，你确定这里就是那个笑气加工厂？”
真不是我怀疑牛大壮，而是他找到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看了看对面临近马路的小门脸，上面的招牌写着“宇翔蛋糕店”五个大字，如果是那种做生日蛋糕卖精致点心的蛋糕店也就算了，偏偏这是一个小作坊，里面做的是老式蛋糕，就是小时候可以自带鸡蛋和面粉，再掏一些加工费就可以做出散装的蛋糕出来，或许在当今的孩子眼里不屑一顾，可是对于当年的我们来说，这就是难得的美味了，尤其是刚做出来的时候最好吃，此刻回想起那种酥脆软糯的口感，我也有些忍不住心生感慨——那时候的我们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
然而回味归回味，疑惑的地方不仅在于这种老式蛋糕店几乎已经看不到了，而且这里还是闹市区，按照常理来说，像非法加工笑气这种生怕被别人知道的事情，一般都是恨不得越偏僻越好，怎么会选择在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
“大概是大隐隐于市吧。”
牛大壮从口袋里掏出我刚给他拿来的南京九五至尊，捏出一根在手里，先是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厮居然闭着眼睛露出一种陶醉的神色，这才叼在嘴里点燃，美美的抽了一口，他臭屁道：“我跟了朱胖子很久，这货非常狡猾，除了前些日子偶尔去自己的夜店和在自家别墅里搞轰趴之外，他最近几乎每天都要去很多地方，什么商场了，什么健身馆了，看似杂乱无章，这种生活轨迹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惜他碰上了我——我是谁？大名鼎鼎的牛爷！哼哼，也不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是有名的行为痕迹分析专家？稍微这么一分析，我就明白了，这货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逛，就是为了要去某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打掩护呢，果然没几天，他就来这里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随着牛大壮低头看了看只抽了一口就燃烧掉三分之一的香烟，这个前一秒还牛-逼闪闪的男人顿时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他赶忙抽了两口，继续解释道：“朱胖子突然来这里的时候，我也有些傻眼，心想这货也不是个傻缺啊，怎么可能把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放在人们眼皮子底下？不过出于直觉，我还是在这里租下了一栋房子，从正对着的窗口架设了一台摄像机，我边监视朱胖子边在闲暇时候看录像，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地方还真有一些猫腻，隔三差五的，每当半夜凌晨的时候，都有厢货车停在这里，不是往里搬东西，就是往外搬东西，我就觉着不对劲了，顺着这辆车子查下去，厢货车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的，除了夜里离开这里之后会杂乱无章的去一些地方之外，每隔三天还会固定的去一趟北郊的制冷剂生产厂，我已经查过了，从那里装上车的是硝铵。”
“硝铵？”
我点点头，说道：“这样看来，要找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硝铵就是硝酸铵，在特定的温度下分解就可以制得纯度大概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俗称笑气的一氧化二氮，因为硝铵具有不稳定性属于易燃易爆品，现阶段属于受国家管制的危险品，只能出售给有资质的民爆器材、制药、制冷剂等生产企业及有关的教学和科研单位，正常渠道很难获得，如果这里确实是非法加工笑气的地方，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那辆厢货车会出现在生产制冷剂的工厂外面，估计是里面的某个家伙被收买了，这才私自售卖了一部分的硝铵出来。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起码就目前为止，这一切都是牛大壮的猜测，不管是身为一个职业线人也好，还是纯粹混道上帮朋友解决麻烦也罢，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交差的，而这也是我今晚来这里的重要原因。
低头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看还在营业的老式蛋糕店，按照牛大壮的叙述，那辆可疑的厢货车出现在这里最少也要两个小时之后，我打了个哈欠靠在窗台上，犹豫了一下，说道：“牛哥，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还有点事情要麻烦你，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去一趟港城。”
其实就在我从森哥老宅子里出来的时候，我就给阿海和阿伟分别打过了电话，虽说已经让他们派一些得力的手下跟着赵青山一起去港城，而且我也相信这两个家伙即便是对这个男人有些不太服气却也不敢怠慢我的命令，我对赵青山也不太放心。
没办法，荣合会在港城一家独大，这是不争的事实，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赵青山连强龙都算不上，一旦在那里遇到了什么危险，很可能就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