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爷居住的别墅不仅很大,而且装修还非常华贵。
只论我现在所处的客厅而言,面积就足足有一个羽毛球场那么大,直通三层屋顶下垂着堪堪快到我头顶的水晶吊灯,在我所见过的里面,其奢华和硕-大的程度仅次于重新装修之前的碧海云天,整个客厅里铺着名贵的天鹅绒地毯,红木家具一应俱全,四周的墙上还贴着几幅油画,虽然我不太懂文艺,可是我心里却非常清楚,尽管秦五爷同样是个对艺术品一窍不通的暴发户,可是能入他法眼挂在自己的别墅里,无论是金钱价值也好还是艺术价值也罢,这些油画都绝非凡品。
然热身处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此刻的我并没有身为一个客人应有的礼貌,而秦五爷也没有身为一个主人的客气,气氛十分诡异。
有风透过客厅窗户的纱窗吹入,头顶的水晶块在碰撞中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兴师问罪?”
秦五爷微微愣了一下,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说道:“小天哥,我的耳朵没听错吧,自从你接了阿文的位置当上大哥开始,吃亏的人就一直是我吧,你来向我兴师问罪,是不是太荒唐了?”
其实这话说的还真没错,当初我刚从纸醉金迷看场子的马仔晋升到单独负责森哥走私文物和古董的生意没两天,秦五爷的儿子秦凯就被我废掉了一只手,紧接着又是秦五爷非常倚重的手下张玄死在了我的手里,而且因为赌了彩头的缘故,碧海云天这个场子可是连同整整一栋楼的产权都归了我,自从那时候开始,秦五爷似乎就没在我这里占过什么便宜,他觉得荒唐也在情理之中。
“吃亏?不见得吧?”
既然秦五爷要好好说道说道,我本身就是来这里拖延时间等待马云辉一声令下的,当然愿意陪着他扯皮,当下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在秦五爷旁边价值不菲的红木真皮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先后给他和我自己分别点燃,我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秦五爷,有些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本来不想浪费口舌,可是我就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愤愤不平的——本来大家和气生财井水不犯河水,你儿子秦凯从谁那挖墙脚不好,偏偏去我的场子里弄走两个头牌,退一万步吧,要是正常竞争我也不说什么,谁让他给宁宁和小雪用‘小蓝片’了?好家伙,我还没去找他要说法呢,他就提出要和我单挑,我这人不主动惹事并不代表我怕事,他对我下狠手,我凭什么就不能废掉他一只手?可笑你还替他出头,赌彩头的事情是你自己当众提出来的,没人逼你,这些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吧?”
仔细想想,好像这还是我第一次单独和秦五爷一起说这事,也许是自知理亏,秦五爷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嘴硬道:“听小天哥这意思,我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了?”
“那倒不是。”
我摆了摆手,说道:“秦五爷,按理说你是道上的老前辈,有些事情应该不用我这个晚辈浪费口舌,毕竟没有谁不可能一直都占便宜不吃亏,相反也不可能总是倒霉,别的不说,我最开始的时候是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在我对卢员外动手之前,我不是也拉你进来分一杯羹了?”
不得不说秦五爷这个人还真是贪心,当初卢员外的势力一夜之间在莱城版图上被抹除,这固然在我这个始作俑者的意料之中,毕竟我当初为了万无一失可是煞费苦心,除了李泉传授给我的仿真面具这张底牌之外,我还请了柳卿瑜这个强力外援,然而一番折腾下来,这场风波的最大受益者却并不是我和森哥,而是秦五爷,除了少数几个赚钱的场子落在我和森哥手里之外,其余绝大部分的场子都被秦五爷和黄瘸子所瓜分,不过相对于我和森哥的场子在于精而不在于多,以及黄瘸子的姗姗来迟,秦五爷就是名副其实的饥不择食,只论数量,他抢占的场子比森哥和黄瘸子加起来还多,所以从这个而角度来看待问题,秦五爷在我这里受到的损-失何止是全都找了回去,他还赚了不少呢。
“抢地盘的事本来就各凭本事,小天哥的人情我不否认,可是能抢多少,这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吧?”秦五爷撇撇嘴道。
“ok,那这次我出生入死帮你在荣合会那边省了那么大一笔过路费,这话又怎么说?”我没好气道。
秦五爷翻了个白眼,说道:“得了吧,相对于我那笔钱,你和森老大得到的好处更大吧?我不过就是跟着沾了点光而已,另外我还让阿顺去给你当陪练了呢,你可倒好,我承认拿你开盘口是有那么点不地道,黄瘸子戳穿我也就算了,你小子拿了整整五百万就不觉得烫手?”
我长大嘴巴,说道:“嘿!秦五爷,那要按你这么说,闹了半天你这又是抢地盘又是剩下天价过路费的,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呗?”
“反正我是不觉得欠你什么,你给我再多的金山银山,能换回我儿子一只手还是能换回张玄一条命?”
秦五爷瓮声瓮气道:“反倒是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今天到我这里就是兴师问罪来的?”^
“难道不应该吗?”
我冷笑道:“秦五爷,之前你和八叔……哦不,现在已经叫八哥和黄九哥了,还有战哥和黎哥,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可是结果呢,八哥和黄九哥死的不明不白,你倒是屁事没有,怎么,觉着森哥好脾气,你就心安理得了?”
“胡说,什么叫心安理得,那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几个要从我这里买货,我卖给他们就是了,人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森老大要是因为这事报复我,那才叫不讲理吧?”秦五爷强词夺理道。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