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猎鹰,反被鹰啄了眼。
白云寨的弟兄哪次不是劫掠别人,这次竟被水贼反劫了。即使没有劫走财物,这口气也不顺。
秦岭作坊有一间“实验室”,专门用来打造冯雁所绘制的利器,因水平有限,制作出的利器都不太理想,后来从晋陵邬堡拉来两件,一是回回炮,二是床弓弩,比之作坊所造强了不少。
但这些利器以冯雁的标准来看还差些火候。
不过对付水贼绰绰有余。
蔡同、蔡术、老梁、郑桦等工匠经常聚在一起研制,近些日子在换了扭绞纤维绳后,不论是力道还是射程均改进甚多。
经过一番密谋,刘袭带人去了秦岭,将那些研制的利器安装在三艘货船上,并用粗布遮挡,伪装成堆放的货物。每艘船间隔五里,顺着河流扬帆而去。
此次出行由队主刘袭带队,与韩姿各统领一百名队员并有王二五同行。利器加二百名“特种队员”,冯雁相信,此次征伐定会让那些水贼为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
货船上除了店铺所赚取的布帛钱银等还载有棉花籽。
冯雁打算在晋国土地上种植此作物,并告知谢琰,在那片抵押给自己的土地上种植棉花,同时将一部分棉花籽运到崇绮书院。
冯雁在崇绮书院读书时,曾见到那里有一大片田圃,而且与当地农人还“切磋”了一番,尤其将那位带头的“屎兄”揍得不轻。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冯雁与当地农人有个口头约定,那就是种植白叠子--棉花。
将刘袭等人送走,冯雁并没有去府衙,而是陪伴罗大小姐。
对这位小娘子的胆量,冯雁甚感钦佩,竟敢搭载货船不远万里来到长安。
“情种啊,情种!”冯雁看着罗凤熟睡的俏脸悠悠感叹。
罗凤生得一张鹅蛋脸,不过线形并不圆润,反而轮阔分明,显得有些刚毅。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儿红里透粉,下唇更显红润,而上唇却粉黛桃花。两叶柳眉像弯弯的月亮,沉静而美好。眼眸明亮有神,皓齿如雪。如果非要比喻,冯雁觉得有些像若彤美女的接班人,安风。
“铁蛋哥,此人为何来到长安?”春苗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冯雁闻言脸色微红,急忙解释道:
“他父亲是晋国少府府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打造兵器一事。”
“真奇怪,女子也可为官?”
“啊……呵呵……晋国男女平等,皆可为官。”冯雁脸色时红时白。
“哇,太好了!铁蛋哥,我要去晋国当官。”春苗兴奋道。
“嘘……说话声音低些。想当官必须有学识,你的《三字经》、《太学》、《诗经》习得如何了?”冯雁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哼!《三字经》已经学完了。其他经书……小曲子贪玩,不肯耐心教我。”
“哦?敢不听师傅的话语?”
春苗神情有些尴尬,狡辩道:
“铁蛋哥,你不要责罚小曲子,其实他有时也会认真教习,只是春苗白日里太忙,到了晚间容易犯困……”
“那就是你偷懒了?”冯雁作势抬起手掌。
春苗一吐舌头,夺门而出。
开门的声音显然惊动了罗凤,罗凤微张双眼口中呢喃道:
“冯郎君,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冯雁长叹一声责备道:
“你一个千金小姐怎能独自远行至此?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留了书信。”
“那也不能涉险啊!荒郊野岭匪人甚众,你看此次前来差点出事!”
“可……可我
想……见你……”罗凤声音越来越低,脸色愈发羞红。
冯雁听闻罗凤的话语只感鼻头有些酸楚,内心似乎多了一份怜爱之意。
二人久久没有说话,时间似乎停滞了下来。
罗凤的心意冯雁当然知晓,不知是否因自己中年人的心境,还是牵挂另一个世界的她,亦或惦记着孙三娘、亦或春苗的存在,冯雁不敢贸然接受这份情意。
将罗凤安排在春苗的房间,冯雁无声地离去了……
次日,冯雁一如既往地前往扶风郡忙碌。忙活了几日,终于等到司隶校尉府的公函,扶风郡可以派人到秦州及凉州采摘棉花。
看到这个公函,冯雁大喜,前几日将不少棉花送往晋土,留给扶风郡百姓种植的棉花籽屈指可数。
冯太守一声令下,令众衙役带人四处采摘棉花,然后全部拉回扶风郡。
凉州距离长安近千里之遥,指望那些衙役肯定不行,冯雁安排常青与左腾带领一百多人前去采摘,其中包括铁牛、石牛带来的方山弟兄。
原先二人曾去过凉州贩卖马匹对道路很是熟悉。
二百多名特种队员加老梁、陈二带来的一百名山寨弟兄以及方山来的一百人,三百多人离去后,只剩下不到不到百人留守牧场。其中数十人在秦岭作坊监工,十人在商铺帮忙,十人在扶风郡当差。
整个牧场仿佛空了一般,刹那间沉寂下来。
剩下的四十余人由赵谦与郭赖子带领训练,不过气势锐减了不少。
对此,冯雁让四十余人组成三支“鸳鸯阵”互相对练,这种新奇的阵法让众人立即提高了兴趣,训练起来精神也为之焕发。
从秦州采摘的棉花,冯雁下令让郡内百姓来年春季种植,但是很多农人对此物根本不识,一直作观赏之用,因而对种植棉花很是排斥。冯雁无奈,只得带领下属在府衙所在的好畤县游说了几日。
太守出面,农户不好推脱,在威逼利诱之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不过这些农户一再要求官府做出承诺,一旦种植不成功或无人购买,必须作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