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人心惶惶的总部雪上加霜,事务根本无法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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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6日,那不勒斯海湾,普洛奇达岛。
夕阳下,桥松带着两个女孩站在墓碑前。
实际上只是陪同柳真前往拜祭。
旅游到米兰时柳真就突发奇想要来这个属于格拉齐耶拉的海岛,更想在这里立一个墓碑,但当他们循着柳真的记忆真的来到这个地方时,发现已经有墓碑了。
墓在海边,望着海。
墓碑上刻着"永远怀念无",下方的落款却很多。
无相、法师、秀姐、望海、真、文叔大大小小几十个。
似乎每一笔都铭刻着无穷心酸的回忆,柳真看到这些落款后精神有些混乱,但比以前好很多了。
她想了想决定不落款。但又突然意识到她应该刻下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于是伸出手,在已经刻下的秀姐名字上描了一遍。
这期间柳真哭过两场,一次是看到落款的当夜,另一次在次日一早,正式拜祭秀姐的时候。
扶苏在一旁也掉了很多眼泪。桥松没有哭,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难过。
他不止一次的回忆秀姐,尤其在奥德赛无所事事时。即便沈叶出生了,听着他和沈伊的孩子啼哭时他也不觉得有多高兴,有时候夜里醒来还以为秀姐在帮他值班,想到这里就捂着心口难受。
明明应该面对未来,又偏偏要让自己回忆。
他觉得秀姐没有死,而是永远活在几个人的心里,而且试图不去想她是徒劳的,她的存在太过耀眼。
旅行的日子里他也是失眠,或许要回到家里才好了。
三人临走前又去了一趟墓碑前告别。不再有激动的情绪。
柳真盘着头发,觉得很好笑地放上花束。
两人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对墓碑倾诉。
"秀姐,还有所有过去的我,其实回忆这种事情我不需要,需要的避开你们的步伐继续前进,还有这次过后也不会看你们了。事实上我知道一切努力都毫无意义。但人很自私,我现在更自私的。想到那些为我牺牲的人已经不觉得难受了,包括你们在内。过去的感情也都淡了,那是你们犯下的错,和我无关,我只想自己好好活下去。"
"望月姐最近说我妈被简局叫去做客,估计短期见不着了,望山一切还好。她明明知道我没有回去的打算,明明知道我已经不想要什么破门主了。但她还是告诉我局势挺乱的,希望我早点回去,而这一切都因为秀姐你不在了,道衍师父也不在了。"
"我的心有些乱。可以想像家里也是一团乱,好像是我一手造成的似的。后来我觉得跟我无关。委员会也会有消失的一天,家也是,你也是,我也是,每个人都是。"
"我还是不喜欢这种虚无主义,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刻上''永远怀念无'';,如果真的是无,那么什么都不刻不是更好么?谁会喜欢自己的存在感被别人分享呢?谁会生来就继承那么多痛苦的经历呢?但我既然发现了那么多目标,那么多宿命,那么多结局,我就有理由去思考和辨别我自己的人生。我现在明白了,我的宿命根本不是什么虚空的国度又或者是别的星域又或者是世俗的快乐,这些我都不想要了。好比其实每一个你想法都不一样对吗?你叫我做自己,可你自己做自己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不顾一切地为我付出?如果内心脆弱的话早一点表现出来不是挺好吗?"
"你们试了很多药和疗法都不见好转,最后不知道你们当中的谁想了这么个蠢办法,不断让旧我安息,来回折腾这没关系,我也感谢你们,好好活下去就行了,没有人能掌握自己的出生,但能掌握自己的未来,我还是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尽管那是有局限性的,生而为人就应当用人的方式去活,已经是这个身体就不要去追求圣灵了。我曾经设想我们没有相遇会怎样,如果你没有带着记忆出现会怎样。我相信我们仍旧相爱,但我们不明白那种爱是什么,更不明白怎么面对外界,但我不会抱怨这种自我欺骗,我会带着你们的所有记忆走出去我假设了许多可能,我知道答案就在那些故事的角落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