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限将至,江深的不安感就越发强烈。
为此他特意出了趟宫,看着兵器库越发壮大,士兵训练也井然有序。
他的心脏就是一直不安的跳动。
回宫的路上,江深坐在马车里努力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听到路边商贩的高声叫卖声,他下车买了根冰糖葫芦。
突然窜出一匹马,脱了缰绳,疯狂地朝他这边跑来。
江深要躲已经是来不及,他拿着冰糖葫芦努力控制自己往旁边躲一些。
这时他的腰间怀过一道有力的手,将他拉开,还没待他反应过来,那人一个飞身跃到马上,拉住了缰绳,将疯了的马拉住。
江深看了一眼背影生了逃跑的心思。
他拿着手里的冰糖葫芦,默默转过身去,悄悄迈开步子。
在他要从人群里湮灭且逃之夭夭的时候,他的背部搭上一道沉重有力的手掌,“这位仁兄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嗯?”
慕君临声声疑问只能逼的江深回过头,他不慌,反正做过易容,原主虽然没什么看的下来的本事,但毕竟也是这个位面货真价实的男主角。
就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神鬼莫辨,就算是你爸妈来了那也是认不出你是人是鬼。
更何况他现在不是在朝堂上那个妖魅至极的女帝,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化妆技术加上男子身,他虚什么啊!
江深默默给自己打了个气以后,回过头对慕君临笑了笑,“家中突然有急事,谢谢这位仁兄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重谢。”
他迈开步子打算要溜之大吉,慕君临的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寸步难行。
“我这人不喜欢来日答谢,若是真心感谢,便今日好了。”慕君临浅笑安然,声音沉着淡然。
江深只能回头,“真的很急,家中妻主说我若不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去,便割了我的舌头,仁兄行行好,让我回去。”
虽然他伪装的极好,可现在与慕君临多待一分钟就是多一分暴露的机会。
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他,不然在未成大事之前暴露,他真的就玩完了。
慕君临看着江深慌急的模样,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明显,他松开搭在江深肩膀上的手,“那确实够急,仁兄应该不建议我去你家讨一碗饭吧?”
他转了转了手腕,身高的绝对压制让江深只能抬头看他,脖子都有些酸了。
看着慕君临这越发深的笑意,江深不由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无形的掌控着。
慕君临这么自来熟的吗?
他们就见了一面,慕君临就死皮赖脸让他请客,他堂堂摄政王一个,不知道多有钱,还缺饭吃?
可这些吐槽江深自然不敢说出来,他只能讪讪一笑,“你是在下的恩人,那我怎么也得让你吃顿好的,妻主知道也定是不会怪我。”
笑话,哪来的妻主,只能随便请他一顿打发打发了。
不然就会缠着他一个晚上了,那他可受不了,主要是这就是他随便撒的一个谎,哪有什么功夫去圆。
“是嘛?那便破费了。”慕君临挑了挑眉。
江深抽了抽嘴角,领他来了自己开的和平饭店。
让小二上了一堆店内的招牌,糖醋排骨,红烧里脊,爆炒牛肉等。
慕君临在江深点菜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
若不是他派人日日盯着江深,实在是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粗犷的男人会是殿内眉眼勾人的君王。
前后变化实在是太大,易容改造之术确实难辨真假。
但江深遗漏了一点,就是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只要靠近一点就能闻出来,这点应该就算是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标志。
让他即使淹没于人海中,也能识出。
江深点完菜后,慕君临的视线已经移开。
店小二并不识江深,这也是江深的顾虑,就连掌柜也不识幕后操控的人是他。
掌柜接触的人也是江深让人冒充的店主,如此就是怕坐在他对面的人顺藤摸瓜到他的头上。
慕君临心机深沉,定是会派人将京城内所有店铺的幕后之人查的干干净净,为此他也就伪造了一个身份,化名元翎。
一个从江南来京经商的商人。
就算慕君临去查,查到的也只会是这个身份。
这一点可是江深花了不少心思去伪造的一个假身份,也是他筹谋许久的成果。
慕君临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低下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倒是对自己小心翼翼,连店小二都不识他这个大东家。
江深确实聪明,短短一月,所有店家的身份都变成了元翎。
可他早就已知江深所有的计划,早在他之前就知道了这些店家后面的操控之人是他,哪怕他请上成千上万的人去伪装,也已经是为时已晚。
“在下元翎,不知恩公姓名?”江深主动出击,暴露这个可能在京城人尽皆知的名字。
“贾深。”慕君临放下茶杯,薄唇轻启,吐露出一个姓名。
然后他紧紧盯着江深,唇角勾起的弧度看的江深寒气四起。
“好名字,不知道恩公这个深是哪个深?”
“深浅的深,你的翎可是孔雀翎的那个翎?”慕君临幽沉的眸子平静无波,可面上却带着丝丝笑意,若是粗心大意的人或许会以为他真的在笑。
可江深一眼就瞧出慕君临这笑背后的意思,他在质疑怀疑自己。
至于为什么怀疑,想到那个可能就让江深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啊……恩公真是见多识广。”江深只能笑对回答他的问题。
“好名字。”慕君临脸上的笑加深,倒了杯茶,重新端去茶喝了一口,接而换了个话题。
“元兄可是这和平饭店的熟客了?”慕君临把目光转向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江深挑的这个位置是整个饭店的二楼一个包间,可以看到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体验这京城的繁华。
“算是。”他每次出宫都会在这吃上一顿。
“难怪,元兄可是很惧怕你的那位妻主?”慕君临继续看着街上的繁华,平静地问了出来。
“自然,这璃国有谁不惧怕家里的妻主。”
“也是,这璃国男子的身份着实是低,可这又能如何,世道本就不公。”
就如他,从小就体验到这璃国尊女的不公,即使他如今位高权重,却也是无法改变璃国这不公道的思想。
改国家法制容易,可改掉人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难。
女为尊,男为卑的观念已经持续了几百年,早就根深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