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哪里来的荒唐传言(1 / 1)
“春丫!”
姜三姑声音响亮,隔老远就开始大声喊。
照旧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自家做的两坛子酱菜,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后生搀着她走。
见状,姜晚赶紧走上前去,“三姑,你这是怎么了?”
瞧着像是扭伤了脚。
“唉,别说了,刚才我好好走着道,突然冲出来一个毛头小子,路都不看就往我身上撞,一看把我撞倒了撒丫子就跑。”
姜三姑说起来就来气,“也不知道谁家的!摔得我浑身疼,还扭伤了脚,亏的是这小伙子把我扶了起来,还说要带我去医馆。
去什么医馆,费那银钱。我本来就是要去你那的,让你给我弄一下就好。
我说我自己可以,这小伙子非不放心,一路跟着我。”
姜晚闻言下意识看了下那书生。
书生不算顶俊,中人之姿,眉目清淡,但胜在目光清正,气质温文,一看便知是性情温和之人。
姜晚朝对方颔首,道了声谢。
书生大抵少与年轻大姑娘接触,当即面色涨红,“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瞧书生手里还夹着书册,说不定还有事办,姜晚于是道:“此处离我住处不远,我来照顾三姑即可,就不耽误这位公子了,来日有机会再行谢过公子。”
姜晚都这么说了,书生于是拱手,跟二人告别。
临走之前,姜三姑很是热情地塞了一坛子酱菜给他。
这是她给姜晚带的。
都是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讲的是心意。
姜晚几次上门,又是针灸又是贴药帮她调好了胸闷之症,她哪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给钱太客套,她见姜晚喜欢她做自己做的酱菜,她特意又做了两小坛子来,正好一坛给这小伙子了。
书生有心拒绝却拒绝不得,只能局促地抱着坛子走了。
姜晚看了眼书生离开的背影,低头扶过姜三姑,“三姑,走吧。”
姜三姑嘴上答应着,眼睛却还落在书生身上,手肘轻触了下姜晚,“怎么样?”
姜晚被问得莫名,“什么怎么样?”
“就这后生啊,读书人,斯斯文文,长得不差,心肠也好,一看就知道是个会疼人的。”
姜三姑拉着姜晚嘀嘀咕咕,“刚才一路,情况我都给你打听清楚了,是县学的学子,家里兄弟两人,爹是教书先生,娘在家相夫教子,城里有房,老家有田。
跟你一样十八岁,还没定亲。你瞧着怎么样?”
听着这标准的媒人语气,姜晚不由笑了,搀着她慢慢往前走,“三姑,你是想转行做媒婆啊?”
姜三姑瞪她一眼,“你少说些没有的,就问你感觉怎么样?要是好,我去帮你说媒。”
“我亲事早定下,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定什么定,跟儿戏一样的能作数吗?而且……”
姜三姑眼露怀疑,“这事你爹在的时候我怎么没听你爹说过,是不是你自己编的糊弄人呢?”
姜晚面不改色,“婚姻大事,岂容儿戏?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姜三姑鼻间一哼,“换做以前,我相信你没这么大胆子,现在嘛,不好说。”
自从这侄女从牢里出来,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长本事了,也机灵了,胆子也大。
连山贼都敢杀,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哪里像是素来老实胆小的春丫能做出来的事情?
实话实说,姜三姑不是没怀疑过什么。
为此,她还特意跑去城外五里那家道观找老道士问过。
那老道士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她基本没听懂,就听懂了两个字,造化。
姜三姑琢磨这两个字,觉得大抵不是什么坏的事情,心里的焦惶疑虑才消去了。
或许,是她那死鬼堂哥在地底下保佑着孩子吧。
见姜晚沉默不说话,姜三姑难得好生气地劝道:“这婚事不管是真是假,没人上门提亲下定过礼,那就不能当回事,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你都十八了,没多少时间能耽误了。你桃花阿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爬了。不止,肚子里还揣一个。”
桃花是姜三姑的女儿,比姜晚大四岁,十六岁嫁给镇上的打铁匠。
三年抱俩,后面又生了两个,如何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出个门跟打仗一样。
姜晚想象一下自己年纪轻轻就生下一堆萝卜头,吓得立马甩头甩掉那些恐怖画面。
“三姑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什么自有分寸,我看你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当回事。”
被戳穿的姜晚回以调皮一笑,把姜三姑气得拍她的手。
姜三姑的手劲可不是盖的,姜晚疼得暗暗吸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姜三姑突然语气沉肃。
姜晚随口一问,“什么事?”
姜三姑没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待两人走入没什么人的小巷子时,才骤然停下来,压低了声,“我听说,新来的县太爷看上你了,想纳你做妾室,这是怎么回事?”
“唔,啊?”
姜晚被这荒谬言论惊得瞪大眼。
这哪儿跟哪儿!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我都听见好些个人传了,说县令是看上你年轻貌美,这才好心帮你翻案,还有衙门的那些人也是,你要不是要成县令小妾了,他们干嘛那么敬着你?”
姜三姑就是听了这些荒唐传言,这才急急忙忙出门来的。
姜晚吃惊。
原来大家都在这么传吗?怪不得这几日她出门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姜三姑心底也觉得这事不太可能,新县令的年纪都赶上姜老汉了,孙子都有了,自家侄女是失心疯啊,才会上赶着上门做妾。
虽然说也可以是县太爷一厢情愿,想强纳民女,但她不信姜晚会屈服权势。
可上任以来,县太爷官声不错,瞧着也不像是欺男霸女的货色啊。
姜三姑问的问题,姜晚心里也犯嘀咕。
是啊,好好的,何县令搞什么鬼,这么客气干啥?平白给她惹来风言风语!
姜晚在心里吐槽,她却不知道当何县令听到这些传言,当场吓得魂都快没了。
不止是他,李巧儿的魂也快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