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
先比的是短跑和跳高一类的,长跑靠后一些。
赵泠去上专业课了,宝夕自然是做好一个志愿者,靳绪一个人坐在看台上有点无聊。
另一边祁隽彦好不容易摆脱周乔息的纠缠,往四周看了一圈,定格在一处。
“班里的水还够吗,需不需要去买?”
祁隽彦礼貌地拍了拍班长的肩膀,好意询问。
班长咽咽口水,这人比他高好多,又总是臭脸,他有点发怵,不太敢使唤人。
正当他想拒绝时,祁隽彦又重复问了一遍,语气很客套,但不耐烦已经明晃晃地展现在眼睛里。
班长赶紧点头说行,接着祁隽彦又问他可不可以找个帮手。
当班长这么长时间,别的没有,眼力见儿是有的。
顺着祁隽彦的眼神看过去,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窥探到天机了。
小跑到靳绪身边,班长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靳绪啊,班里的水不够了,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
“哦哦,还有他。”
班长指着祁隽彦的方向,继续说:“上午比赛项目有点密,大家不是去参赛就是去帮忙了,你看你们两个正好没事。”
靳绪很愿意帮集体做事,班长完全不用解释那么多,她一口答应下来。
班长冲后边比了个ok的手势,祁隽彦马上就大步走过来了。
靳绪随即起身,跟着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拐角处,留下班长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去超市的路上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不远也不近,靳绪也不觉得尴尬,倒是祁隽彦想开启话题。
但他们是真没话题,这些天虽然慢慢熟起来了,可交流的再多也逃不出生物题,数学题,正经说点啥还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你之前练过长跑?”
话一出口,靳绪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钟的时间,祁隽彦就已经在捏手指了。
“没有。”
靳绪自己其实也不太理解,身体差的要命,偏偏耐力很好,距离越长她越来劲。
又陷入了安静,所幸已经进了超市,祁隽彦直接到货架前搬起一箱水,袖子被他挽起,露出小臂,青筋看得清楚。
“校园卡,在我口袋里。”
靳绪一迷糊忘拿钱包了,校园卡也落下了,祁隽彦则是非常自然地说着。
靳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把水放在柜台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祁隽彦假装淡定,放下水,拿出卡刷完,靳绪丝毫没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掏别人的兜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再说了也用不到她。
回去的时候,低头走路,谁都不再说话,祁隽彦表面冷淡的一批,心理活动却是相当丰富。
他恨不能以头抢地,自己到底为什么脑子一抽说那句话,靳绪会不会觉得他很轻浮,或者觉得他是个智障?
不过不论哪一种他都无法忍受,丢脸真是丢到没脸了。
虽说是一起去,但祁隽彦无视了靳绪要帮忙的举动,硬是一个人扛回来,靳绪手里只拿着几瓶饮料。
半路上,宝夕又忽然冲出来,抢走一瓶,然后拉着人就跑。
检录处临时缺个人,宝夕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马上找到靳绪补上。
这下,祁隽彦在风里更凌乱了,回到看台上以后整个人一言不发,浑身散发一种莫挨老子的煞气。
直到晚上,和周乔息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只有学生会的成员才可以在操场活动。
祁隽彦夹菜的手顿了顿,脑袋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又听见周乔息说:“真是不把学生会的当人看,我那么多项目哪有闲工夫忙着服务他们?”
祁隽彦不经意地开口:“很忙吗?”
“嗯,今年刚解散了一个部,有点缺人手,运动会大家也有项目,几乎没什么人。”
“需要帮忙吗?”
似乎是很惊讶这样的回答,周乔息眼神里就四个字:难以置信。
“我只报了五千米,在最后一天,正好没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祁隽彦觉得自己今天过于热心肠了,之前17年没做过的好人好事今天就干两件。
“怎么不要!你真要帮忙?”
“嗯。”祁隽彦漫不经心地回他,好像真的只是闲的,一时兴起找点事儿。
“我明天和会长说一声,谢了啊,真是我好兄弟。”
祁隽彦挑挑眉,没有反驳他,当然也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私心。
本来还因为白天的事而纠结的祁大少爷此时却是自娱自乐了,没脑子的事谁没干过,至少他现在要努力聪明一点。
靳绪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人时不时变换的脸色,专心致志地钻研数学题。
运动会开到第三天,就在祁隽彦快要忍不了调试设备、读秒、把东西从左搬到右的糟心事时,女子三千米比赛九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