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青烟依旧,百丈金芒银华交织。
被岁月改变的存在,从来不是入眼的景色,而是不曾停止流逝的时间,以及出现在这里的人。
“迷殇幻雾离舟晚,玄心何惧不见山;星盈一奇宿一炁,斥旧砥新道循环。”
诗号轻诵,随后只见一道翩然身影从天而降。
身着一袭做工考究的道袍,样式华贵非凡,正如其人予人的印象一般,艳而不妖。
整体以红色为主,深与浅各不一的红交织,领口、衣袖等多处地方以金线相绣。
长发高束着冠,唯有额前有少于碎发垂落,三千银华藏赤色。
掬尘衣在见到对方的一刹那,就凭借面前青年,那极具特点的出色样貌认出了来者身份。
聆风萤当初说过的那位小师弟——星宿一奇。
“听说,道主将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委托给了阁下去办?”星宿一奇对着算是师姐友人的存在很是客气。
只是在看到面前人时,目光中有几分惊奇,以及潜藏的探究。
“事情确实如此,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掬尘衣点了点头,不知道此问何来。
这是他首次面对这位只活在聆风萤口中的小师弟,此时想起过去听闻的诸多言语,似乎都与之对不上。
一时间,竟是感受到了从未在某人身上体验过的,属于道门高位者的威严。
看着是个年轻人,实际上也不能当真,苦境永远不是一个看长相就能认清年纪的地方。
“抱歉,是吾突兀行事了。”星宿一奇眉目间浮现几分歉然,继而说道:“只是,首次听闻道主将自己的令牌交出,并在事先与人打过招呼,要我们配合行事。
等了有段时间,才等到修者前来到道武王谷,莫说是吾,就是禹余殿余下所有人就想与修者一见。”
这一番话说的不假,甚至有几分低估了面前人带着令牌到道武王谷调人,所带来的影响。
别看聆风萤平时交友广泛,为人更是好动而恶静,平时多是行走在江湖,偶尔能在道武王谷见到与之交友的人前来拜访。
不过,像是掬尘衣这样,能拿到并用上令牌的朋友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几近于无。
“无事。”掬尘衣不知道面前人心里在想什么,顿了顿解释道:“或许,道主的意思是因为诸位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件事罢了。”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由他的身份做这件事,要比道武王谷的人适合不少。
因为自己接受的委托之中,有牵扯到的势力不止是道门,还有佛门的牵扯。
若整件事情,要全权由道门之内负责,就需要选择在三教都有话语权的前辈人物,方能以此服众。
但道门之内并非是铁板一块,有这个资格的人,不一定就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真正能服众的就那么几个人,隐世的隐世,身死的身死。
眼下这段时期,道门内部不至于说上一句是青黄不接的时代,实际上……也差不多。
认真算起来,像是道皇传人这一代人并不少,其中佼佼者反倒是聆风萤——这个看起来格外不着调的道武王谷道主。
虽然说,掬尘衣至今没能将这个友人与那些传言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