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期让纪商鹤等五分钟,白细的手指温柔地将他大衣领口抚平,即便是坐了十几个小时国际航班的飞机,他依旧是个干净到没有异味的男人。
她笑容看上去完美的无懈可击,轻声说:“开霁最近学习进步了一些,还得到了老师奖励的小红花。”
纪商鹤极淡的嗯了声,似乎不是很在意。
沈栀期顿了几秒,便不再说孩子最近的事情。
纪商鹤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许久,近一个月没有见,也没语音视频过,她又瘦了,连下巴也变得尖尖的,手掌触碰到的腰身过于纤细,仿佛一折就能断。
于是,纪商鹤皱起了很深的眉头,开口打破安静的气氛:“最近都没吃饭么?”
难得他会过问一句,沈栀期轻描淡写的回道:“有吃,食欲不振而已。”
在纪商鹤将许些疑惑的视线投放过来时,她又是一笑:“把药当饭吃了。”
说实在,娶她这样出生就带病的名媛,很是麻烦。
沈栀期有时候都会想问,纪商鹤会不会有那么一刹间是后悔跟沈家联姻的。
在她之前,纪商鹤是有过好几任未婚妻,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联姻的。等生意合作结束,便会毫不留情的取消婚约,到了她这,谁也没想到会闹出个孩子。
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觉得与沈家的联姻关系可以持续下去才娶了她。
纪商鹤都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他只会给与她物质上的东西,能说句关心的话,都是破天荒了。
沈栀期如今已经不指望什么,等了会,便看见不远处的一抹玫红色裙子的身影。
竺菱买了不加糖的咖啡,还抖机灵买了玫瑰花。
当她兴冲冲地想在总监面前表现的时候,手中的咖啡突然掉了,停在了原地,年纪还小,掩藏不住脸上表情,直愣愣地看着搂着沈栀期的男人。
从那张脸,到熟悉的眼神,都是竺菱看了好些年的。
她不知道在这儿,会遇上大老板。
而且,大老板还是总监的有钱丈夫。
“有烫伤到手吗?”
沈栀期温温柔柔的声音,让竺菱回过神,她僵硬的表情动了动,几次都忍不住地看向纪商鹤,而他是以陌生人的冷漠方式对她,情绪逐渐地低落,小声说:“没事,总监……我再去给你买一杯吧。”
说着,听上去都跟要哭出来一样。
沈栀期看着她的表情:“不用了,上车吧。”
说完,抬头看向纪商鹤那张寡淡的脸庞:“今晚在外面吃,家里没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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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期早就吩咐蒿思订好了餐厅,是一间十人桌的包厢,也邀请了纪商鹤身边几位秘书,以及她的助理一同用餐。
竺菱手上还拿着玫瑰花,也不好扔,她整晚上的表情都是要哭的样子。
沈栀期始终对她轻声细语的,没有半点凶,甚至还让她点餐。
竺菱接过菜单就开始点,悄悄地看了眼纪商鹤,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点的都是他爱吃的。
沈栀期似乎看破不说破,慢悠悠的倒茶喝。
包厢里也不可能没有人活跃气氛,纪商鹤身边有个秘书就特别能聊,是平时让沈栀期觉得最友好的一位了。
说话很有技巧,轻易就将众人都逗笑。
沈栀期没有在竺菱面前,故意去跟纪商鹤秀恩爱,反而是保持着正常距离感。
晚餐结束后,一行人也离开了餐厅。
沈栀期看着失魂落魄的竺菱,转而对纪商鹤轻声说:“让你司机送小竺回去吧。”
竺菱连一句话都没机会跟纪商鹤说,就这么被送上车了。
沈栀期看在眼里,始终是弯唇微笑。
回去的路上,车内没了旁人,她安静地坐着,听到纪商鹤的手机在震动,但是他没接电话,反而是掀起眼皮看下过来。
纪商鹤的眼神幽暗不明,看人时很有压迫感的,沈栀期却对视上了,细密的眼睫没有颤一下。
……
回到家里,四周都暗着光。
沈栀期换了鞋,抬头看纪商鹤已经上楼去书房了。
他一路上都任由手机响动,心理素质过硬,但是沈栀期很清楚,他在家不好好做父亲,而是到外面去给别的女孩做父亲了。
慢悠悠倒完水喝,沈栀期先去洗澡换衣服,又拿了平板,靠在床头预览着公司新款的珠宝。
等快凌晨的时候,她听见纪商鹤在衣帽间换了一身西装的动静,走出来时,长指还扣着腕表:“我不回来了,你先睡。”
沈栀期看向时钟一秒,温柔的问:“这么晚去哪?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纪商鹤没解释什么,跟她说也不是征求的意思。
他高挺的身影离开别墅后,沈栀期在落地窗前看了许久,才慢慢地折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