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我的出生就是一场劫,所有人的劫。
那天狂风暴雨,嘈杂的黑夜到处隐藏着不安的躁动。
老爹出去了很久,为了救我娘俩的命,他不得不冒着危险翻山前往镇上找医生,只留下一个接生婆照顾老娘。
此时老娘已经没了气息,接生婆焦急的站在门口眺望。
一道惊雷,接生婆猛然就发现前面不远的山体似乎是少了一块,她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巴。
那座山是我老爹的必经之路,那么大范围的山体滑坡,泥石流要不了多久就会淹没这里。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准确无误的从门缝中间钻了进来。
看清来者邋遢的模样,接生婆当场大怒。
“江疯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快给我出去!”
“闭嘴!快给我帮忙,山神发怒了,要收了这孩子!”
接生婆正要发怒,就看着江枫子提着一把杀猪刀进了卧室。
接生婆害怕了,颤抖着问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疯子深呼一口气。
“这卧室的女人已经死了,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一线希望,你帮我把桌上串着铜钱的红绳挂在房梁上!”
说完便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漆黑如墨的婴儿。
接生婆已经挂好了红绳,江疯子立即将我拴在了房梁上。
从怀里摸出一瓶还带着余温的鲜血,江疯子稍微的喝了一口喷在我身上,随后举起杀猪刀用刀背拍在我身上,顿时就起了黑雾。
外面已经地动山摇,泥石流夹杂这杂草树木滚滚而来。接生婆大叫着跑了出去。
江疯子纹丝不动,不断的喷血拍打,直到七七四十九次之后,我从一个漆黑如墨的婴儿变成了一个正常肤色的婴儿。
江疯子小心翼翼的将我从房梁上取下来抱在怀里,温柔的捏住我的耳朵跟我说话。
“你这个十世的恶人,天地都不容你,大道五十,我斩了你四十九道,留了你一线生机,你爹妈都因为你死了,再去祸害别人也不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叫江疯子,你就叫江枫,叫我师父!”
此时,师父静静的望向门外,太阳露出几缕阳光照了过来,高耸的山丘像是被削去了半个,泥石流一直延伸到屋外,刚巧停在了门槛上面。
直到我记事的时候才明白,师父在这片地方是什么样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个流浪汉,住在破庙里,门外时常听见小孩玩耍传进来的顺口溜。
“今年老汉六十八,六个儿子死了仨,最晚放屁死了俩,还剩一个大傻瓜!”
每每听到这些,我都气愤不已的跑出去找那群小孩打架,而师父还是躺在地板上寻思着今天应该去哪里要饭。
到了上学的年纪,我觉着自已应该是上不了学了,谁曾想一直老不正经的师父非常认真的说道。
“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娃娃不上学的嘛,总是要识字的嘛,不要当文盲!”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给我去报了名。
上学的生活千篇一律,但唯有一点,那就是七月十五这一天,不管我在哪,在做什么,都必须回到师父身边,否则我必死无疑!
转眼便到了十七岁,这天我回到了破庙,师父浅浅的看了我一眼。
“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了,多烧两碗符水喝,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走到桌子旁捡起两张符纸点着放在碗里兑了些水喝下肚。
“江枫,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