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梅静婉猝不及防,她刚想将自己的遭遇讲出来,却鬼使神差的闭住了嘴,眼神不自然的飘向了一旁的莫问。
天危神君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静静地盯着莫问。
莫问则是一拱手,面不改色道:
“弟子不敢欺瞒祖师,实在是经历过于离奇,此时欲说,恐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天危神君闻言来了兴致。
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莫问笑道:
“哦?”
“你直说无妨!”
“遵命!”
说罢,莫问便将自己如何在卫城之中看到一座奇怪的小山,如何被那小山给吸了进去说了一遍,并将在里面碰到了紫鸿龙魂、与关临崖大战的事情给隐了去。
“弟子就这般糊里糊涂的进去了,又这般糊里糊涂的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弟子一无所知。”
一旁的梅静婉看到莫问如此坦然的朝着自己的祖师撒谎,心中不禁有些不解。
但她想着莫问也有自己的考量,倒也不敢贸然拆穿,脸上尽量装出了寻常的神色。
关临崖与离难本就是心思深沉的人,自然不会露出破绽,离难甚至自己还跟着附和了两句。
天危神君也不疑有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越听越觉得稀奇,便围在凉亭之中踱着步子开始不紧不慢的绕起了圈子,莫问等人也是亦步亦趋。
“怪哉!”
“你们看到的那座小山,乃是照着天龙一族的无歧圣山所筑,每个卫城的正中皆有。”
“那无歧圣山仿品所在的地界虽然看守严密,但也不是什么天机重地,寻常也只是充作天龙一族祷告先灵的祭坛之用。”
“天龙的历法与人族不同,以人族历法来看,每隔一百二十八年的二月十日,便是天龙一族的升元节,其与七洲之地的正旦春节如出一撇。”
“到了升元节那天,天龙一族都要去无歧圣山祷祝祖先,散落在外的天龙也要因循祖制,朝着圣山仿品布下水陆道场,礼拜圣山仿品,以示崇敬先祖旨之意。”
“那地方除了每一百二十八年用一次之外,平日里鲜少有什么其他的用途,至于你说的,老夫更是闻所未闻!”
说到这里,天危神君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怪哉!”
他脚步一顿,又停在了面对着山谷的窗户,双手负在了身后,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算了,这游天宫代代相传,也不知晓有多少前人在上面布下山山海海的法阵,便是此地的宫主在世,恐怕也摸不出底来。”
“许是哪位天龙一族的祖师在那圣山仿品上布下了个阵法吧,不细究了!”
一旁的梅静婉自莫问的身后走了上来,靠近了天危神君小声问道:
“神君,晚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危神君一扭头,脸上的笑意全然不见了,一双俊脸贴上了冰碴子,眼神也冷的可怕,吓了梅静婉一大跳。
“老夫不喜拐弯抹角的讲话,也不喜别人老夫拐弯抹角的耍心思。”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难不成老夫说不当讲你便不问了?”
“净将难做的事情甩给他人去劳心,你这晚辈,好生不痛快!”
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让梅静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进退,脸上的笑容也僵在原地,只得拱着手,继续讪笑着。
她断然没想到这位前辈高人会这般翻脸无情,前一刻还是笑意吟吟,下一句便是寒冬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