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即将走向死亡的边缘!
哪怕在死亡之际,她都没有胜过姜氏!
哪怕岁月流转,定远侯表面上与她情意绵绵,然而每当姜氏的忌日来临,他总会不辞劳苦地亲自前往姜氏的墓前,一连守三昼夜!
在他内心深处,姜氏的分量显然胜过自己,这令她心生寒意。
眼下的现实更是残酷,姜氏的女儿已贵为端王妃,更受封为公主,而她的女儿却只得委身于庶子,甚至降格为平妻!
这样的对比之下,她的一生似乎注定无法超越姜氏。
姚氏苦涩地一笑,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追忆些什么,突然间双眼圆睁,声音提高,断然喝道:
“不!我尚未败北。”
只要定远侯一日仍旧是她的配偶,那么即便是她撒手人寰,也将与定远侯同穴而葬,与姜氏相伴!
众口一词赞誉姜氏为高不可攀的名门闺秀,犹如天际皎洁的明月,而她,仅是出身微贱的商户女子。
然而那又如何?殊途同归!
即便姜氏再怎么高贵,终归要和她这个低贱的商户女共赴黄泉!
想到此处,姚氏忍不住放声大笑。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渐渐逼近。
“吱呀”一声,铁门缓缓开启,姚氏眼前突兀地出现了顾芩澜的身影。
他身着洁白的长袍,宛如未经尘世沾染的仙人,与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照。
姚氏感到一阵难堪,她艰难地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挺直腰杆,昂首望向顾芩澜,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你为何至此?莫非是特意来观摩我的窘境,享受一场笑剧?”
顾芩澜凝视着眼前落魄的姚氏,语气平静地说道:“非也,我来此,是为了带你离开。”
那一句话落下,姚氏立时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蔓延,全身肌肉紧绷,目光警惕地投注向了顾芩澜,情绪激动地颤声质问道:
“你打算做什么?这里可是刑部重地!难道你还敢对我下手不成?”
顾芩澜语气平静地回应:“怎么可能?我明明说了,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话音刚落,他不着痕迹地向身旁的襄苧和卧蚕递了一个暗示。
襄苧和卧蚕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牢牢架住了姚氏。
姚氏陷入绝望,疯狂地挣扎着,先前的镇定荡然无存。
她怎么可能会相信顾芩澜会有如此好心,愿意带她离去。
即便判决已定,即便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若是能痛快地结束生命,又何必忍受顾芩澜的折磨?
回想起那天顾芩澜无情射向她双腿的箭矢,姚氏便感到一阵恐惧。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放开我,我是你的母亲,即便是死也是你的母亲!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的束缚。”
然而,顾芩澜对此置若罔闻,反而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几丝得意,他将一张纸轻轻抛在她的面前:
“好好看看这是什么。”